后来,在方家破产以后方连云跳楼那个晚上,景清接到万重为视频电话。万重为句话也没说,坐在镜头前,抱着把大提琴,拉首景雨很喜欢《希伯来晚祷》。
——让所有犯下罪孽人,为两个无辜灵魂赎罪。
“她们会怎说妈妈呢?哦,那个女人,真傻,竟然这想不开,怀着孩子就跳楼。不过这样也好,落得清静。”
“至于,万行川大儿子,远远躲在伯明翰不回去,也没人争家产,也没人在跟前碍眼,怎有这好事儿啊!”
“舅舅,你说,他们得多得意啊!”
景清僵在原地。
是啊,万行川会坐拥巨额家产,儿孙满堂,幸福地生活在个遥远他看不到地方,那他姐姐,万重为母亲,很快就被人遗忘,变成别人茶余饭后谈资,最终成为那些*薄之人嘴里个无所谓“前妻或是那个女人”。
活怎也比跟着舅舅名正言顺。临走前晚,万重为敲开舅舅房门,9岁孩子已经快和景清齐肩高。
“走,你就个人。”万重为站在景清跟前,声音稚嫩。
那个意气风发小舅舅刚刚遭遇失姐之痛,还未从这铺天盖地难过中缓过神来,又连日操办后事,今天又冲万行川发通大火,现在整个人歪在沙发里萎靡不堪。
“你真想回平洲生活吗?”景清掩饰不住地疲累。他情感上是不愿意外甥离开自己,他也不认为万行川能给万重为多好生活环境和合格父爱,但理智上还要尊重孩子想法。
“舅舅,”9岁小孩子脸上不再掩饰仇恨和愤怒,他停顿片刻,说,“定要回去,回去看看那些人是什样子。早晚有天,会让他们还回来。”
别说万重为,景清都不甘心。
景清时之间被这个想法填满大脑,负面情绪充斥而来,也就忽略当时万重为作为个孩子不该有那些扭曲恨意和不同寻常冷静。
“舅舅,会照顾好自己,每年都会回来看你。”万重为上前步,半大少年仍是小小团,伏在景清腿上,“舅舅,只有你个亲人。”
“你定要好好,将来才能看到。”
看到什,景清当时没有多想。直到很多年之后,他才理解这句话背后意思:你会看到,妈和妹妹怎死,他们将来也样死法就好。
景清在浑噩剧痛中被万重为脸上杀人般恨意惊醒。
景清是恨万行川,恨他薄情寡义,也恨他始乱终弃,更恨自己面对姐姐死无能为力。但是这种仇恨情绪,他可以放任自己蔓延,却不想看到在外甥身上出现。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景清现在回过神来,才惊觉万重为沉默地令人心惊。
“小为,你不能这想。”景清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你还小,大人之间有很多恩怨是说不清,你不能带着仇恨生活。”
“舅舅,没有妈妈,”万重为说,“你想让若无其事地留在伯明翰,像其他孩子那样长大,辈子不回平洲,让那些害死妈妈人名正言顺地代替妈妈位置,然后幸福快乐地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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