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停下来短暂休息下,想把那若有若无呼吸声从耳边甩开。不仅仅是呼吸声,甚至那喷洒在耳边暖热他都能感觉得到。
“阿温。”万重为捂住双眼,喃喃换他名字。
那呼吸声又大些,有些急促起来。
万重为猛地抬起头,仔细辨认着在这刻静下来风声里掺杂那丝熟悉气息。”阿温!“他又喊。
心跳到嗓子眼,全身血液呼啸着从大脑碾压而过。万重为从那块巨大风蚀岩下冲出来,几乎全凭着股子直觉扑到岩石另面。
他不能再让他独自落入那种绝望境地里。
白离被他眼中灼痛晃下神,终于妥协,说:“们休息半小时,然后分头找。”他拿出地图,还有两个红圈没有找,分散在两个方向。
半小时后,两个人各自出发。
脚步越来越沉,头痛欲裂,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刺骨寒风中痛不欲生。万重为甩甩头,看眼地图,努力分辨方向。
在大自然毫不留情杀机面前,万重为终于跟自己妥协,遍遍告诉自己,只要能把时温带出来,只要他活着,其他切都不重要。如果时温想要,万重为可以永远都不再见他。
他们很快就无路可走,弃车步行。
万重为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基本是听白离分析和指挥。他们走走停停,路寻找着时温有可能留下来痕迹。
地图上白离圈画地点,他们找过三个,凌晨三点,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下半夜更冷,夜色深处偶尔传来狼叫声。万重为终于体会到为什人们会把“鬼哭狼嚎”组成个词,那叫声仿佛是死神在召唤,渗人得很。
“这样下去不行,们也很危险。”白离心里有数,他们两个人体力都已到极限,于是建议先回补给点,等天亮再出来。
终于确认这不是幻听。
时温情况和白离猜差不多。
那天风沙太大,他在躲避中摔下个山崖,放着定位电话和补给背包滚下山坡,他命大,抓住块凸石,好歹爬上来。小腿上全是血,没有骨折,但被锋利岩石划开指长口子,深可见骨。
他粗略包扎下,暂时止血。东西都没,他只好拖着腿寻找沿途标识,希望重回徒步路线。
他精疲力尽之下,甚至产生幻听。
最近幻听明明已经少,怎偏偏这个时候又出来捣乱。
他用力甩自己耳光,希望能清醒点。
远处浓墨般黑不知何时渐渐融化,青灰色视感铺开,万重为看眼手表,凌晨四点半。天快亮。
幻听又来。
“你先回去,”万重为把车钥匙扔给白离,“再找找看。”
“这不行,你完全没有户外经验,怎可能留你个人继续找?”白离有点急。
“可能多走步就能找到他,不能让他个人待着,他会害怕。”万重为不容反驳,“丢下过他次,这次不能。”
从接到电话知道时温失联,到落地这片他从未踏足过陌生土地,当他站在夜幕下遥望远处,当他听到个个电话打回来说没有结果,他脑子里就循环播放着同幅画面。
——那个黑暗地下室里,蜷缩在角落里人全身是伤,抬头看过来时,绝望眼神活生生在万重为心口上剜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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