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留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赵珩也知为难,不然不会寻赵渊来说,到底忍不住嘀咕句,“杀李逸,便是坐实背主之名吗?”
“李逸死,大成师出无名,大行皇帝与陛下皆成弃信小人,无义之君!”
赵珩豁然立起,“皇叔!”
父皇和自己都被当殿斥成小人无义,少年天子被迫得眼内冒火,终是忍忍,才道:“慎言!”
赵珩又将琢磨过腹稿拿出来,“这名册上人,旧臣里多是贪佞枉法,玩弄权术之辈,原该杀以儆效尤,叫百姓看看新朝气象。偶有两个堪用之才,若肯归顺,便先放着。
朕头疼是众前朝宗室,大庆得以顺利立朝,打是尊皇旗。
朕本以为,直系诸王均已经死,剩下这些,施恩放到处偏远封地,名为封王优待,实则看管起来就好。谁知,竟还漏人,正是被秦王废掉李逸,他到底是庆朝太子血统。”
嫡得不能再嫡皇长孙。
赵渊缓缓开口:“庆朝旧臣之事,陛下思虑得十分妥当。至于宗室处置……”
人,是帝王心术如赵深,都未能撬开嘴人。
任凭少年天子再如何生就副玲珑心肝,也瞒不过赵渊那双久浸阴谋眼。
赵珩因知晓赵渊对李逸态度,心下再无顾虑,直接道:“父皇密旨銮仪卫捉拿前朝余孽,韦徹已抓获最要紧五十人。”
顺手将抄录名单递到赵渊手里。
李逸名字明晃晃挂在上头,那个用朱笔勾红圈,俨然是个行刑索套,紧紧套在头上。
“臣僭越。”赵渊早知后果,话音未落人已请罪。
思政殿里此时落针之声亦可闻,天子上坐,摄政王下跪,赵珩却觉得赵渊立得比他还高些。
赵珩缓过气,终道:“皇叔起来吧,容朕再想想。”
赵渊退出殿来,正值夏末申时,日里最热光景。
只不过小心瞄几眼自家王爷,赵喜那张常年笑脸,就被冻没表情,连步幅都不知不觉变小,落后去几步,多少远着些
明知该先说些场面话,该循循善诱,该待切火候差不多,再劝皇帝行仁义。
然,赵渊此刻仅有机会就在眼前,以他领兵多年性子,是断然不肯让皇帝生出丝毫犹疑。
他刀见血,“陛下若分封其他宗室,而杀李逸,不过是掩耳盗铃。陛下若干脆气杀所有宗室,则大成朝在天下人眼里只怕还不及秦王末政!”
秦王篡位都知道明面上留着李逸做做样子,笼络人心,也好留个青史仁君名头。
新朝打着勤王救驾名义发兵,如今外头还有几股势力没有消灭,大成要坐稳京师,得士人百姓拥戴,大义上靠是扮演庆朝正统传承人角色,若上来就杀李逸乃至干宗室,实是大大不妥。
赵渊差点没听清皇帝说什。
“如何处置这些人,父皇没有说。朕想来,这是大行皇帝留给朕考验。虽是父皇给銮仪卫密令,朕还是想听听皇叔意见。”
摄政王虽可摄切军国政事,却管不到大行皇帝给自家儿子留亲卫人马和密令上头。这摆明是皇帝借此机会想表达亲近和信任。
赵渊起身道:“臣谢陛下相询,愿为陛下参详、补足。”
他要如何才能劝留下李逸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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