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还做不主,朝堂上有各派势力牵扯,文武百官尚不会无缘无故被罢,可内廷全是句话事儿,只要赵渊句话,皇上和太后可不会为前朝遗留老公公们驳摄政王脸面。
于是掌印秉笔们送来礼清又堆上。登记造册这些全有专司管理,赵渊不过照例隔个两日听上听礼单登记,心中好有个数。
他从宫里回府,照例先换行头,除玉带,翼善冠,正要除那衮龙袍,听到书房随侍将礼单报道:“十二连张图册册,白麻纸本,署名欢安。”
赵渊愣,“等等,你说署名什?”
随侍不明所以,仔细看遍道:“回殿下,图册登记署名是‘欢安’二字。”
“好,还能怎个好法!”郑璘翻着图册,叹道:“也该是咱爷儿俩运道来。你这事办得极妥当,待会去库里让他们给你兑金银,可不能让你亏。”
“孩儿这是沾干爸爸运气,哪里敢居功要银子。”
傅纪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与其留着这画做镇店宝贝,尚不知留不留得住,还不如给干爸爸。唯有靠山在宫里稳,他这店才能稳,才是长久之计。
“你既不收银钱,改日往宫里再送几件博古,让掌司给你结库里账。”
这是私账不走,不用他郑璘自己小金库掏钱,他乐得改走公账,让宫里出大价钱买些通宝堂出不手积压货呢。
怎会叫这个人偷偷弄到咱们通宝堂来?”
傅纪收之前喜悦,微微皱眉道:“如果猜得不错话,废太孙应是处境不妙,被人胁迫所画。来那人目光闪躲,很可能知道些什。”
“少东家,这事……”大掌柜忍不住提起心来。
“不怕。”傅纪自认有御用监掌印做靠山,并不担心惹上麻烦。何况人为财亡,鸟为食亡,他个开博古堂,送上门宝贝岂有不接道理。
“咱们只做不知就好,管他什牵扯,咱们别搭在里头。”
“是谁送进来?把册子给拿来。”
赵渊入京后就放出风去,大肆搜罗前朝名家画作,闹得人人尽知他好收藏书画。
这是不怕摄政王有喜好,就怕他没有,满京城第等搜罗来书画,往上历朝历代,往下时人流行,都尽着摄政王先挑,管你是哪路神
傅纪听就明白,干爸爸如此上道,可是不曾叫他吃亏。
他时好奇问道:“干爸爸这画是要送给哪位贵人?”
郑璘却只肯模模糊糊卖个关子,“如今人人要上赶着抱佛脚那位呗。”
赵渊是在李逸画搁两天后,才见着。
如今要巴结摄政王,比巴结皇上和太后加起来都多,尤以内十二监旧人们最是勤快。
掌柜想想也是,这都大成新朝,谁还管前朝废太孙死活。
若真出什事,傅纪与大掌柜对望眼,这就是绝笔啊。
傅纪当夜就献宝到干爸爸府上,御用监掌印郑璘揭开那图册,粗看略有不解,再细看,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
“竟是守株待兔,有人送上门。不过只怕来路不正。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收着。干爸爸只管看这画好不好,您如今入新朝为官,要重头打点,巩固根基。您不是托寻些宝贝,这可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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