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皆是小圆台,自是无人敢与李逸同席,于是整个厅堂就出现桌桌爆满,唯有两桌极空,只人独占奇观。
李逸举箸,众人方跟着举箸,才吃不到两口,就听见厅堂里爆出阵笑声。
李逸抬头看,见众人正指着赵深嗤笑不已。原不知谁将墨汁灌到他包子里,这咬,那墨汁漏出来,撒他满盒饭菜上,连他嘴上亦是口乌黑墨水。
李逸以为他即便不会当场发作,也该收攒盒出去,此刻,连他那直笑脸迎人小宦,笑得也已僵直如哭。
不想赵深默不出声,竟全然无觉似,继续就着墨汁拌饭吃起来。
至于这其中原因,就有些耐人寻味。
皇太孙往泮宫去,照例是只待半日,或早去,或晚回。
这日学里午后办夏日联诗赛,李逸被请做评判,便早早准备,留下来午膳。
宫里给带食材唯恐不够精细,连厨子都让御膳房备两个,热菜汤饭不假他人之手,务必兴师动众保证这餐。
李逸吃虽和众人不同,却与众人同在屋内进膳。
只说着说着,两人终归是绕到朝局上去。
谈起云贵有监察御史上奏,滇南王兵强马壮,这几年征并不少小部落,请上防其异心。
广华帝忽就问李逸,“滇南王世子听说在学里不甚聪慧?”
李逸心下惊,天子竟是早有留意不成,遂将入泮后所闻据实以告,并不作任何解释推测。
太子看看皇帝,皇帝不看李逸,只回太子道:“虽不甚聪慧,倒是个安守本分,叫他们悉心些教导便是。”
东宫,文华殿。
夏日既至,夜渐长,初升之月,色华如水。
李逸来问安,太子李炽便留他晚膳,食毕,天才擦黑。
广华帝踏着月色亲至,皇帝瞧着就心情不错样子,让儿孙两个陪着他赏玩几位供奉新绘夏扇。
说话间,问起李逸学里情形。
秦王世子李迪挥舞
照例,李逸带头先进屋子,待他挑座儿坐下,后头同窗们才鱼贯而入,各按远近亲疏随意坐。
最后个入内,是赵深。
他径直走到厅堂右后侧角落里,那是个背风角落,大热天正是屋里最热地方。
这是李逸第二次这样近看见赵深,他独自人坐着,面色如霜,旁里倒是立个圆脸极讨人喜小内侍。
从李逸位置,微微抬头就能瞧见赵深。
只事实来看,赵深愚笨,还不肯进学,资质亦顽劣,屡教不改。说得重些,朝廷可以撤世子另换人选。
广华帝却只说其不甚聪慧。
至于安守本分,肯乖乖每日领罚受辱,对此全无怨言,可不是安守本分得很。
太子微笑称是,广华帝亦副好心情模样。
李逸这才意识到,父王和皇祖显然对这样滇南王世子是颇为满意。
“郭祭酒学深识厚,并未因是太孙,而要求稍减。夏博士诗讲得极好,竟能讲出画意来……”
李逸说完先生们课,太子又接话问他同窗可好。
李逸便把廖大公子和秦王世子事拿出来说。
广华帝听后笑道:“这些个马屁拍得也忒早些。”言语间并无生气意思。
太子就势说起朝中几个爱拍马奉承,捡这些臣子背着人囧事讲给皇帝听,果然广华帝听越发乐上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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