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所有事股脑砸到李逸头上
赵渊不再作答,他是旁观者清,如今死既然是太子,谋事人又怎会就此罢休,要逼广华帝另立储君,要不做二不休,皇帝只怕也是命在旦夕。
无论何种,李逸很快就会四面楚歌。
赵渊不知滇南参与多少,但可以肯定是,宫中剧变化解滇南危机,父王多少是会站在谋事者边。
他不能走,哪怕冒着广华帝先要他命危险,也要留下护着李逸。
旦谋事者得逞,李逸能撑多久,哪怕他这个滇南王世子身份再无用,也能帮着李逸多撑段。
他盛时他不肯低点头,如今他眼看要败,他竟甘心于这冷暮中长跪不起。
李逸步步策马行去,直至那人身前停驻,他居高临下,只见其渊垂着首浑身皆已湿透,显然是于大雨中早已在此久候。
赵渊见胭脂骝停步,抬起头来望,暮光投下阴影,李逸面色晦暗不明,他少有冷笑出声,示意世子近前说话。
赵渊随李逸离开主街,默立马下不语。
李逸咬着牙字字道:“你不怕杀你。”
残阳昏照,只剩最后点余光。
李逸行过廖大人身侧,太子太傅须发皆白对着李逸长跪目送,东宫僚属依次往后隔开几步方跪人,如此才将迎臣之列拉得长长,显得不那凄清。
胭脂骝行得很慢,于这黑暗前刻,李逸心中牢印下每张脸。
他越发身姿笔挺端坐马上,行至半途,胭脂骝忽然轻轻哼几声,李逸抬头,赫然见臣列最末尾处人伏跪于地,做足敬上姿态,全礼迎他。
李逸盯着那身影直至双目通红。
他亦知前路渺茫,自个孑然身什也无,但此刻他顾不得这多,心念只有李逸。
这命中只有这点光,护牢,才有点希望。
赵渊望着李逸离去背影,心口阵阵闷疼,只觉浑身发热,全身血液都朝胸口涌去,隔许久才渐渐平息。
深夜,李逸守在太子梓宫旁,入目皆是苍白,唯有那点烛火透出微光,宫中处处弥漫彻寒,是李逸从未感受过。
储君去后,整个丧仪隆重而冗长,太子妃直接病倒起不身,广华帝也好不到哪儿去,搀扶乘舆才勉力在出殡日送爱子程。
赵渊静静回望李逸,“怕。”
李逸越发被他激得怒意丛生,喝问道:“为何不走?!”
赵渊退两步,重又跪下道:“怕有人会对殿下不利,在,挡分也好。”
李逸仰天笑起来,这便是承认滇南有份宫变,如今他竟沦落到需要敌人之子来护自己周全不成。
“你给孤滚回滇南去!”李逸目如寒冰,语声却难似面上凝结无波,“趁着陛下还未动手,趁着……孤还下不手。”
竟还不走!
李逸心中无数谜团,恨不得当即揪起眼前人问个明白,幸好理智尚存阻他,很快,李逸心有所悟。
其渊必是不知宫变细节,不然他不会嘱咐自己小心,他或者缄口不言,或另提点宫里才是,只有他也不知具体,才会径要自个小心。
可如今太子已死,他不加紧离这是非地,反凑上来跪迎他,这是何意,赎罪吗?
头回泮宫遇其渊,他便不肯跪,重病时提剑相见,赢马时携他同骑,哪怕是自个生辰,他也从未肯服过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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