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末才戏谑句,“朕怎从未觉得皇叔这般好看过?该让李逸也给朕画幅英明神武御像。”
整卷画,赫然描绘就是凯旋那日献俘场景。
赵渊心下微动,对皇帝道:“谢陛下让李逸去观礼。”
赵珩点点头,心中受用,面上依然漫不经心,“李逸说场面难得,想去观临,朕也算是半个爱画之人,就准。”
“臣还请陛下带句话给李逸,让他安心度日,臣很快会去接他。”
赵渊闻声而笑,皇帝这是造势,看来后头倒台路都替他铺好。
宫中议政,赵渊说话间便心不在焉,赵珩于上首唤他声,“皇叔?”
赵渊今时不同往日,心思日渐惫懒,随口应道:“陛下看着办吧。”
赵珩听这话,想着摄政王连日来不甚勤勉态度,也不动气,索性停议政,悄声吩咐旁内侍几句。
赵渊耳力极好,已听到“李逸”“画”几个字。
功劳。
赵珩笑他,“这都复你銮仪卫职,前儿又赏你离宫门极近那处宁王私宅,还想要什?”
连溜御前牌子都能看出皇帝此刻心情好得很,更不用说韦徹。
他那琥珀色眸子闪闪,凑近皇帝道:“陛下要不赏个恩典?日后好向陛下讨还。”
“呸!这容易就让你得个金口玉言不成?”赵珩骂归骂,脸上却笑着不曾动怒,“顶多算它小半个允诺,日后若有办事不利,还得撤去。”
赵珩奇怪,“皇叔不写封信亲述吗?”
赵渊只道:“不必。”
与其写信被人拆开看,不如正大光明让皇帝带句话,且说什也不如他早日让皇帝放人。
赵珩还想要回那画,却见摄政王压根没有还回来意思,只好默认不提。
赵珩见他目光锐利扫来,笑笑道:“李逸在朕那儿作新画,让他们拿给你瞧瞧。”
等到内侍重上殿来,打开人多高画卷,赵渊有刹那忘自个还在皇帝跟前。
画中人袭红裳绛纱袍,登临城楼之上,劲风吹得连天旌旗纷舞不停,衣袂翻飞间势同烈火,衬得那人越发如天王神将临世。
琼弁玉缨冠下,是双如渊深寒眼,仿佛多看眼都能夺去观画人神魂。
赵珩踱过来,故意撇开画面中央,只指着画底下那些俘虏,各个仿佛被踏小鬼,啧啧道:“竟连这些也是千姿百态。”
“啊?”韦徹夸张得张口结舌,哪儿有当皇帝还带这样小气,不给记好就算,竟还要借着法子收回。
立在后头刘顺忠径偷笑,皇帝看着韦徹吃瘪,心情越发好。
大成这年,新科进士们,许多人还没轮上受官,就已见识朝堂上风云变几番。
从摄政王年初被加封至无可再封,到宁王与太后联姻,再到限王令,诸王败北。等终于平静些,这些天子门生们不甘寂寞,为显出报效陛下忠心,开始零星议论起摄政王独大来。
有人起头,赵珩再有意让韦徹在后头推推,不多时,下头闻风而动,朝野间指责摄政王声音日渐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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