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从林壁口中知道,言和已经准备要走,手续都办好。
他和言和从未说过分手,但离别已是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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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和醒来时候已快
他没脸找言和,他和言和已经两个多月没见面。上次见面,还是在学校,言和从教务处出来,他正好去请假,两人擦身而过。
那时候他不知道,言和其实是去办出国手续。
他站在廊下,看着言和走远,突然之间所有委屈铺天盖地涌上来,冲昏他头脑。他冲出去,去抓言和衣袖,胸腔里发出种不成调子悲鸣。
他像往常那样喊言和名字,唯唯诺诺地说着话,带着颤抖和小心翼翼。
言和只看他眼,似乎没耐心听他解释什,把袖子从牧星野手中抽出来,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
母亲在他很小时候就去世,牧舷之直未娶,怕孩子在自己看不见地方受委屈。不得不说,在这点上,牧舷之比大部分丧偶父亲做得好。他观念是,宁愿给孩子找保姆照顾,哪怕照顾得不够周到,也比那种人前人后两套脸色后妈强。
当然牧舷之从不缺女人。他长相身型俱佳,常年身居高位,又豁达智慧,在各种场合吸引着不同女人前赴后继。苏欣是为什和牧舷之在起,牧星野不想探究,言家人也羞于启齿。
后面进展在众多看客眼里俗套而八卦,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实打实刀戟在身。
很短时间内,牧家被查封,资产冻结,牧舷之成为人人喊打罪犯。牧星野无处可去,只好搬回学校宿舍。
他四处奔波,受尽冷眼,出去求人时候再也不是被捧在手心里小少爷,落井下石人纷至沓来,防不胜防。他咬着牙,笨拙地学习着求人办事那套规则,端茶敬酒、送礼说话,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走投无路时候,万顷找来,提出签那份“卖身契”。牧星野知道这份合约意味着什,但当时如果没有这笔钱,父亲罪名还要加项,他只能妥协。
首府深秋并不冷,但雨水多。签合同前晚,下场大雨。
牧星野撑着把黑伞,在,bao雨倾盆深夜走很久,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能去找谁,只知道不停地走,直走。
不知道怎就走到那栋灯火通明别墅外面。看着之前自己每天都穿过那道大门,他做梦都想和以前那样,奔进温暖房间里,跳上言和背,听言和笑着骂他是个“野猴子”;安叔叔拿着份医学材料在读,偶尔会问他几个学业上问题;苏阿姨会招呼厨房给他做新点心,然后让他慢点吃,别跟小孩子样吃得那急……
可是现在,他只能远远看着,不想离开,也不敢进去。
他已经成年,便把母亲留给他教育基金全都取出来,这笔钱是法院动不。他把这些钱全给父亲个老部下,因为对方承诺可以拿这笔钱跟上面斡旋,以此减轻牧舷之罪名。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骗,所谓老部下也携款而逃。
所有路都走到尽头。
牧星野站在黑沉沉家门口,抱着膝盖蹲下去——那里已经被贴上封条,四周围起钢丝网,像片沉寂已久废墟。
秋天来,风很凉,他还穿着夏天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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