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能挺住，却发现自己在庭审结束后，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愤怒、无助、强烈
恨意，像海啸般席卷而来，那
刻他突然后悔，后悔没在那管针剂里多加毫克东莨菪碱，让那个人再也醒不过来。
但随后律师过来和他握手告别，他霎时清醒过来，他不能沉溺在这情绪里，他还有重要事要做，也有重要人去照顾。
他独自在卫生间待
很久，眩晕和恶心围绕着他，吐次，又洗把脸，才能勉强站起来往外走。
攀山途中他喝光两瓶水，两个钟头之后终于爬到山顶石梁——那个最窄地方只有二十厘米，从牧星野病房窗口就能看到这座山峰最险要地方。
他走路很稳，情绪看起来也很平静，看到裴月点下头，裴月立刻跟上来。
车子已经等在二楼平台，司机下来开车门时，言和回头跟裴月说：“你们先走吧，
自己开车回去。”
黑色宾利飞驰而去，司机脸莫名看向裴月，裴月说：“们也走吧，今天下午给你放假。”
她跟在言和身边久，熟悉言和每个微表情和小动作，他刚才出来时候鬓角是湿，应该是洗过脸。上车时扶着车门手指发抖，是愤怒到极致不可控行为。说话时尾音发飘，说明他当下心里很乱需要自己个待着。
她不太解牧星野发生什
事，但从最近言和系列反常行为中窥见斑，大概也能猜到什。
过真格？所以告诉他，这次不行。”
“不听话就打啊，有几次吐血，竟然还反抗。”
“身子软，又爱哭，太能勾起施虐欲，这让怎能停手？不过他脾气很硬，竟然想撞墙，还有次把勺子折断扎自己大动脉。”
“给过他选择，如果他说爱，或者愿意跟在起，就放他出去，可他不听啊！”
“周末不在时候，他没饭吃，只能喝水，瘦点手感会更好。”
他走到石梁中间，就地坐下，远远能看到安和医院大片欧式建筑散落在山脚下片苍翠里，病房楼位置靠近院墙，很好找。
他盯着某处窗口看很久。其实也没有很久，只用十分钟不到，就做好决定。
时钟走到下午四点，牧星野被护士唤醒，说检查完之后该吃下午茶。
从入院就直照顾他小护士是个圆圆脸
那个赤诚舒朗青年，希望能挺过这关，和他爱人起幸福。
言和把车停在山脚，又在车里坐很久。
他从后备箱里拿套速干服换上，把手机扔在车上，开始闷头登山。
山路崎岖，两侧是绿油油藤蔓植被，酷热午后阳光很足，照这绿意灼眼。
万顷说每个字，还清晰印在耳边，像牧星野折断那把勺子，不是扎在牧星野身上，是扎在自己心上——就算他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但在庭审现场听到这些细节，还是撕心裂肺地疼。
……
旁听席上万家来那两个人惊得面面相觑。
宣判结果出来得很快，万顷因绑架、囚禁和故意伤害，被判四年。
裴月直等在庭外，里面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也不见言和出来。
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沉思片刻又把手机收起来，继续坐在外面等。大约过四十分钟，言和终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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