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嫣,你来这里是为跟他说清楚,不可以糊涂!
可看着这样谢策,仿佛块棉花堵在雪嫣喉咙口,那些准备好句也说不出来。
雪嫣攥紧手心,眸中满是挣扎。
谢策看着她,捏着毛笔长指缓慢摩挲下,声音放更为轻柔:“雪嫣?”
就次,最
青墨将雪嫣带倒小楼外,“世子就在二层。”
雪嫣点点头,跨进门槛,踩着木质楼梯往楼上走去。
谢策换下白日里所穿官服,褪去周身肃压,身清简白衣,墨发仅用根玉簪束起,端坐在书案后,手里执着毛笔,神色专注在书写。
柔黄光透过琉璃灯罩镀在他身上,将他眉宇照得不甚清晰,长睫拓出片阴影在眼下,沉静悠远。
雪嫣站在楼梯口遥遥望着他,那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就是谢珩。
雪嫣踩着马扎上去,青墨鞭子抽,马车就转着车轱辘往前行去。
大雍不设宵禁,此刻已是夜里,长街上酒肆茶寮依旧热闹,夹杂着商贩吆喝,让雪嫣本就纷乱心绪愈发不能平静。
理智遍遍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沉溺在这假象里,这次去就是与谢策说清楚。
可这样做,就代表她要彻彻底底割舍掉和时安所有相关,再看不到他脸,他会从她记忆里模糊掉……
雪嫣纤长眼睫抖抖,无力用手掌掩面,双眸酸楚至极,她真舍不得。
脑子想都是要如何向谢策开口,勉强分出思绪来回答:“世子问得事已经过去太久,女儿那时又受惊吓,也记不得究竟是怎回事,就照实跟世子说。”
顾崇文眸色松懈,只要没掺合进去就好,“那世子是如何说得?”
雪嫣字斟句酌,“世子见实在想不起来,便也没有说什。”
事实是,谢策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什案子。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累得她还要字斟句酌,生怕说错。
垂在身侧手攥紧,指尖丝丝缕缕发麻,点点渗到心口。
谢策朝她看过来,唇畔含着薄薄微笑,“愣着做什,过来。”
只要谢策愿意,他可以将自己与兄长九分相像做到十分。
斯文谦卑,清冷温雅,有何难。
雪嫣恍惚看着他,那些勉强压制思绪与眷恋再不受控制,她不断告诉自己,他是谢策不是时安。
两股念头在雪嫣脑中拉扯,哪个都不肯放过她。
马车行出热闹长街,周围就安静下来,雪嫣也勉强静下心,心月说得对,时安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
雪嫣反复说服着自己,终于在到马车停下之前下定决心。
澜亭小筑是谢策私院,座建在湖心小楼,雪嫣走在湖面九曲石桥上,夜风吹着水面拍打在桥底,潺潺涌动声音,在夏夜里显得是疯清凉。
青墨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雪嫣有夜盲,若是不见光就瞧不见东西,所以跟得很紧。
雪嫣心里发恼。
*
到夜里,雪嫣带着心月驾轻就熟从角门悄悄出府。
也不知道谢策是从何时收买府上门房,她进出素来顺利。
巷弄尽头拐角处,辆不起眼马车停在那里,青墨手里握着马鞭翘首张望,看见两人身影,下从马车上跳下来,挑帘子对雪嫣道:“四姑娘请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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