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垂下手,恹恹扭开头,“混蛋…”
容屿看看他表情,似乎有点儿不解,又有些无奈,“这个人刚才是想杀你吧?但你现在却为他伤心,还跟赌气?”
时望低声道:“他只是想回家,还有人在等他。”
容屿笑笑,“你意思是,人类只要有正当理由就能伤害其他无辜人吗?”
时望微微怔,立刻辩解道:“不是这个意思!”
年轻人彻底失去呼吸和心跳,时望轻轻摘下他婚戒,目光茫然站起来。
滴——
左腕手表忽然发出提示音,时望下意识抬起手看眼,只见屏幕上数字跳动下,从60变成70。
种汹涌无名怒火突然从他心底爆发出来,瞬间就冲毁所有理智,时望不顾切用力拉扯着表带,想要把它拽下来扔砸烧!
他甚至捡起地上刀,将锋利刀尖贴着皮肤插入手表和手腕中间缝隙,想割断这可恶东西!
时望赶忙跑下楼梯,半蹲在年轻人身边,边用手捂住他伤口,边焦急问:“你怎样?能听见说话吗?!”
年轻人仰躺在冰凉地板上,脑后漫出大股浓稠鲜血,捂都捂不住,他面部发灰发白,双眼逐渐失去神采。
时望看见那双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顺着皮肤淌入发鬓,他嘴唇颤动着,似乎在说什。时望凑近,才勉强听清他话。
“对不起…”
这个不到三十岁年轻人像个做错事孩子般哭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没办法,她还在等回去……”
“那你是觉得,个人做坏事,只要有理由就能被原谅?”
“……”论诡辩,时望从来不是容屿对手,还有可能被他带歪,最好应对方法就是闭上嘴半个字也别说。
时望拉起年轻人手臂,想把他带去安葬,这时候他才发现血泊里放着个巴掌大粉色礼物盒,上面系着红色真丝绸带。
但这东西明明刚才还没有,也就是说这是
容屿慢慢走到他身边,平静问:“你是想退出比赛吗?”
时望恶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来这儿不是为杀人!!”
“但是你已经杀。”容屿毫无悲悯之心低头看眼地上尸体,就好像看到只是片秋天落叶,眼底冰凉淡漠。
“……”时望忽然落入种百口莫辩状态中,他脸上露出迷茫表情,慢慢蹲下身,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枚沾血婚戒,嗓音干涩,“没想杀他,只是想踢掉他武器,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这完全是误杀。”容屿微笑道,“所以你能通过第关,仅仅是出自宽容。”
时望目光落在血泊中年轻人左手上,仿佛被凭空烫下似,表情顿时停滞。
他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那是订婚戒指。
年轻人颤抖着抬起左手,他眼睛其实已经看不清,但还是执拗盯着时望方向:“把这个…给她,叫她…别等……”
“对不起…真,对不起……”
年轻人最后句话仍是这三个字,但时望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跟谁道歉,是向被袭击自己,还是向那个此时仍然无所知,还在翘首以待自己未来新郎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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