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山路
尽头只有那家山顶俱乐部，再无其他建筑。这时候有车开下来，
定是从那里下来。白离脑子乱哄哄，有点怕是曹俊彦或者
深秋夜风很急，打在被水淋湿脸上和身上，是种痛彻心扉凉意。
山路很远，没有公共交通，深夜叫车根本没人愿来。白离要下山进市里，得走夜。
这些都顾不上
。
他现在只有个念头，离开这里，去个安全地方。
白离已经走出山顶俱乐部大门，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然后转头往外走。
这次，没有人拦他。
酒精已经开始上头，任白离酒量再大，这也是不要命喝法。况且那里面还加料。
白离不能停，不敢停。这个吃人地方，住群吃人人，这里怎
可能有他爱人呢！
走出包厢，他不敢用房间或者走廊上卫生间，迅速跑去楼前台那里工作人员卫生间，还好没人。他关上门，躲在里面用力抠自己喉咙催吐。
气无悲无喜。
他说：“好。”
远处闻君何捏住葡萄手顿。
白离把抓过酒瓶，没有丝停顿，仰头喝下去。
他喝得快且急，头微仰，脖颈绷出漂亮弧线，有酒液从唇角流下来，划过急剧滚动喉结，吞咽声在骤然安静下来房间里像是阵阵呜咽。
直到再也看不见，闻君何才从二楼平台回来。他手里夹着支点燃烟，烟灰烧得很长，截截掉在地上，燃尽，也没吸过口。
下山路不算陡，但弯道很多，从脚下绵延下去，很黑，很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白兰地后劲儿太大，就算吐出来些，白离依然觉得头重脚轻。
步子由大变小，由快变慢，最后走走停停。太阳穴咚咚地跳着，白离呼吸迟钝而黏重，脚下像是踩棉花。
他胡乱地走着，记不清摔几跤，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口，所有感官都失灵，连心都丢在这条暗黑山路上。
身后有引擎声传来。
他在次次抽水声中反复咳嗽，在四壁泛着惨白光泽瓷砖中持续眩晕。用力甩甩头，感觉大脑和身体越来越沉，似乎有什东西要把他拖进片深湖里。
不知道吐多少，但他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又玩花样。
白离从俱乐部大楼走出去，沿着来时路。他走得很快，有些踉跄。花圃里自动洒水喷头正在工作，伴随着舒缓轻音乐，像个小型音乐喷泉，溅湿他裤脚。
脚步越来越沉，白离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他弯着腰，缓缓蹲下来，把脸伏在水柱上，突然张嘴喝几大口水，然后又把水撩起来拍在脸上、头上。过好会儿，白离觉得清醒些，尝试着站稳，然后迈开大步向大门跑去。
走吧，快跑！
噗声，颗葡萄被手指捏碎，汁液四溅。
喝光酒瓶往桌上放，清脆声响，把众人神思都拉回来。
赵公子过来检查，滴没剩。
有口哨声响起来，也有哄笑声。唯独曹俊彦目光深如潭水，看着白离被酒液洇湿唇红艳动人，也看着白离双眼不知道是被酒气还是别什，熏出片雾蒙蒙湿润。
白离用手背狠狠擦把嘴唇，看着曹俊彦，只说句：“曹俊彦，你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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