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倒没接这茬，过
会儿问他：“那人没去找你吧？”
“怎
？”顾家和有点意外，她会突然问这个。
“他上次又来楼下，在外面大吵大闹
。
没给开门。最后喊什，要去找你算账。怕他真找你麻烦。”
顾家和深呼吸
口气，然后表情镇定地看向镜头：“没有。你别担心。没事儿。”
“同事对你都好吧？没人为难你吧？”外婆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
“真好看啊。”外婆在屏幕那头笑起来，“你这是出去旅游啊？”
“没有，来这出差。”顾家和把摄像头切换回来，“外婆，下回你过来带你来玩。”
外婆摇摇头：“可算吧。这身子骨火车都坐不。”
顾家和笑她，这才多大年纪。
外婆又问他：“你打算什时候回来啊？”
船身很大，约有三四层楼高。船上灯光已经悉数亮起，漂在海面上像是座移动城堡。
船上有人站在甲板上拍照，飞舞裙边像是这幅油画中最亮抹油彩。
这样邮轮要上去趟，应该要花不少钱吧。顾家和多年来形成行为习惯，就是看到漂亮东西，会下意识在心里换算它要花多少钱。
他依稀听到船上人在唱歌，看到他们在开派对，在交换相机互相拍照。这艘落日航船，与他相距不过十来米，却好像隔亿万光年。
很快船又往另个方向驶去，逐渐远去，像是座飞船，翱翔进深橘色晚霞里。
深到浅，像是幅晕染得极其漂亮油画。
顾家和感叹，还真是橘子样海。
顾家和远离人群，找个角落自己个人站着。
海岸边坐落着几个鲜红色龙门吊。巨大机械结构和橘色海面形成种奇妙视觉冲击。
他站在海岸栏杆后，手扶着生锈护栏，面前是庞大工业机器。此刻感觉像是进入某种未来感实景游戏。
“都很好。很关照。”顾家和安抚她，“你放心吧，在这没事
“……”顾家和算算，自己又是大半年没有回过平城。
“你五也没回来。”外婆怪他。
“五、五……”顾家和轻声重复下这个日子。
很默契，屏幕两头人都陷入沉默。
顾家和不愿继续往下聊，转头换新话题：“这边有海货特产，明天买给您寄回去。”
眼看着太阳又往下落几分，顾家和看着眼前难得景色想到什，便拿出手机，拨出个视频请求。
那头过半分钟才接起视频。
顾家和切换成后置高清摄像头，对着屏幕那头喊道：“外婆！”
“乖乖，你这是在哪？”
顾家和笑着回答：“在海边。你看，这是真大海！橘色大海！”
平城曾经有个纺织厂，顾家和很小时候，钱丽芸去里面做过工。
他依稀记得里面有个很长流水线。对于那时他来说，那条流水线像是个可怕机械怪兽。
直到他前年回平城，再次路过那家纺织厂，透过厂房玻璃往里望眼，才发现那条流水线不过十来米长，机器也不如他人高。
只是这些机械放在那里十几年，动未动。变是他自己罢。
没会儿，远处缓速驶来辆巨大邮轮。应该是游客观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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