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民站在屋里正中间，手里拿着
根干枯
藤条：“你他妈知不知道家里有多少活要忙？打你电话也不接！”
顾家和从书包侧兜里拿出
那个老手机，看眼，有五个未接来电。上午考试他直关着机，下午他玩得太入迷，也没想到看眼手机。
顾家和不知道他今天火又是从何而起。只是进屋他明白过来。
屋里原本是彩钢瓦铺顶，此刻却掉落半块在客厅地面上。寒风呼呼地从房顶往屋里灌，发出阵阵啸叫，让人听着心慌。
“你知不知道闹雪灾啊？彩钢瓦都被压塌，没脑子啊？！”
,bao雪天气，公交开得奇慢，开开停停，把天从昏暗开到漆黑。
顾家和摇摇晃晃间几乎快睡着。
直到报站声提醒他，春和西苑站到。
顾家和看眼外面路面和身旁李昭，依旧提前站下车。
在操场跑下午，他运动鞋已经被雪水浸个透，脚底冰凉，却仍要踩着湿滑雪地往城中村步行。
两人通手脚并用，总算是堆成个巨大雪人。
李昭歪着头看眼，从书包里掏出只黑色水笔，插到雪人头正中央。
然后有点嘚瑟地跟顾家和炫耀：“它鼻子。”
顾家和看着那只崭新笔，问他：“这笔你不要啦？”
“反正也不考试，物尽其用。”李昭拍拍手，把手指尖雪屑拍个干净。
心是不是砸得太重，连忙走过去给李昭拍拍羽绒服。
李昭衣服比他厚实很多，有行小小字母印在衣领处。大概是某个品牌英文拼写。
顾家和没忍住问句：“这很贵吧？”
李昭低头看眼自己羽绒服，摇摇头笑着说：“啊，不贵，才八百块。”
八百块。顾家和抬头看看天空，又垂下头去。
“当
晚上冷风有些刺骨，顾家和把棉服帽子扣紧，却挡不住寒风从下摆缝隙钻进身体。
雪地比平时难走得多，他硬是走半个多小时才到家。
顾家和人还没进门，拿手掌互相搓搓，暖下自己脸颊。
“顾家和！”屋里传来震耳欲聋呼喊，声音里带着恼怒。
顾家和下意识抬下头，担心屋顶雪被震落。
他们那天在雪地里玩很久。直到天色渐暗，才起背上书包，走出学校，坐上15路公交。
车上空调开得很热，顾家和把脸凑到暖风口，眯着眼睛享受热气。会儿又把冻得红红手伸到暖风下面烘烤。
李昭看到他样子，又觉得好玩：“你怎
像只小猴子？”
“嗯？”顾家和从热气里转过头来，对他这个比喻有些不满，“你说谁像猴子？”
李昭打个哈哈就岔过去。
顾家和没再继续说话。他转头看到操场水池边，积攒超厚雪层，比操场里还要厚些，就抬高腿走过去。
李昭在他身后站着，歪下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李昭手机有拍照功能，他轻轻按下按键，拍下张顾家和走进雪地背影。
顾家和回过头来，见李昭还在原地，问他：“你在拍什？”
李昭笑着摇摇头：“没拍什。”然后就跟过去。
这里雪确实很厚，李昭迈开大步子，推过来半人高雪层，然后喊顾家和起，把雪滚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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