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突然开
口：“昭哥。”
李昭听他这
叫，朝他望去。
“
突然想明白
件事儿。”顾家和就那样站在那里，对着天自顾自地说，“以前看到没走过
路，会下意识往回跑。”
“但是现在……突然有点想往那条新路上走走看。看看老天爷到底会给什。”
李昭目光在他后脑勺上停留，没有第时间回他话，而是停顿片刻后才出声：“顾家
“妈，来。”顾家和只说这句，就没有再往下讲任何话。他伸手擦拭下那张照片，将照片上水渍擦干净。
顾家和像是很熟悉这套流程，用随身带着手绢把墓碑整个擦擦。
又把原先放在这里已经干枯掉花束收起，扔进旁边垃圾回收站。
李昭站在他身后，过会儿，也蹲下身子帮他起收拾。直到把墓碑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忙完这切，两人后背都微微有些出汗。
李昭把二人行李箱从出租车后备箱里拿下来，意识到这是那儿。
平城郊区墓园。
雪后天气比昨日更冷，只是还好阳光出现，没有云层遮挡，直直地照射在这片雪草地上，反射出层莹莹光。
墓园很安静，放眼望去极为空旷。很少会有人下午来墓园祭拜。
“走吧。”顾家和拉起自己箱子，捧着那束玫瑰，走在前面。
天气似乎快要出太阳。
顾家和没回话，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
他们定是晚上七点回北市高铁票。
两人回到酒店大堂后，拖着行李箱，看时间才不到下午点。房间已经退，剩下半天时间还没有安排。
“要去哪儿？”李昭回头问顾家和。
顾家和终于从墓碑前站起，又仔细看看钱丽芸照片。
李昭以为他可能会哭，甚至从随身包里拿出两张纸巾攥着。只是顾家和就那看着照片，看大约两分钟，才拍拍裤子转身往回走去。
在他回头瞬间，李昭看到顾家和眼角似乎有点湿润，很快就被他自己抬手擦去。
两人走回墓园入口处。阳光越发强烈，把整片雪地笼罩上层金纱。
顾家和站在李昭前面，没有回头，而是仰头看会儿天。
雪地上被人踏出条干净小道。顾家和沿着那条小道直往里走去。两人走约五分钟，拐到墓园个角落，顾家和才停下脚步。
他回头跟李昭说：“原先她不住在这儿。在城区边上个乱坟。前些年有点钱，才帮她置办这个新家。”
墓碑上积层厚厚白雪，顾家和用手把雪扫净。李昭看到墓碑上名字：钱丽芸。
墓碑正中间照片，是个面容干净梳着高高辫子女人。旁边写着行黑色字：卒于2008年5月1日。
顾家和蹲下身子，把那束红玫瑰放到墓碑前面。
顾家和想想，说：“想去看看她。”
李昭没问这个“她”是谁，就跟着顾家和走出酒店大堂。
顾家和却没有先打车，而是在酒店周围找家花店，买捧红玫瑰。
顾家和捧着那束花，回到路边叫辆车。车沿着城际大道开出去四十分钟，停在片荒草地前。
连天,bao雪，把这片草地披上银白色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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