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吧？”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顾靖扬笑
，他虽然家教甚严个性也比较自律，骨子里却是开朗随和
性情，何况他晒12年加州阳光。
自从来到中国之后，下属在他面前总是界限分明，态度拘谨，这
多年下来虽然慢慢好
些，却仍然与他自己期望相距甚远。难得今天陈非在他面前放下稍稍那些拘束，令他觉得舒服许多，说话也就比较随意。
“
爷爷留下来规矩，进家门就只能讲中文。和哥从小就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
“你怎也没回去？家人都在北京？”
陈非摇头：“时间太紧。公司只放七天假，回趟家路上得花四天。”
就算只能在家里呆天，也很少漂在外地人会愿意放弃年次团聚而个人留在异乡过年。尽管陈非表现得副理所当然样子，换做任何个其他人，都会难免觉得惊讶。但是顾靖扬是个美国人，文化背景差异令他理解不这其中微妙，所以他没觉得这个答案有什奇怪，只是顺着陈非话问：
“你是哪里人？”
“珠海。”
所不在精神压力；没有天天与自己灵魂挣扎拔河痛苦自责，他物质生活简单朴素到近乎克制，但他放松精神却很容易被愉悦，这种累积快乐在这两天达到最高值——丰厚奖金、偶尔放纵、足可期待长假，完美！
心情很好他把Village南区好好逛遍，买好除夕夜要穿新衣新鞋新袜子，到B1marketplace买些平日不敢轻易下手蔬果海鲜、条法棍，再拎着大包小包拐到那里花园下面那间名为“TasteSpain”进口食品店买支橄榄油、两小罐黑白橄榄、瓶sundriedtomato，以及支精挑细选葡萄酒：Avignonesi庄园VinoNobilediMontepulcianoDOCG2006。很多年没有这种过节心情，但是这个春节，他已经开始期待。
从TasteSpain走出来，陈非怀里又多个牛皮纸袋，手上沉甸甸，心情却很轻松，他走到马路边，准备打车回家做顿丰富晚餐犒劳自己。
“陈非！”
有人喊他。
顾靖扬有点惊讶：“你是广东人？”
每个人听到他是广东人时都是这副惊讶样子，陈非有点小得意，笑眯眯地说：“不像？”
这是陈非第次在顾靖扬面前露出这副没有防备样子。顾靖扬看向他，他今天穿件带帽羽绒服，看上去显得有点与他年龄不符学生气，加上这样略歪着头笑眯眯样子，跟平时老成持重样子大不相同，居然露出点可爱感觉来，令他突然想要摸摸他头。
“你普通话太标准，点口音也没有。”
陈非有点乐，被个外国人称赞自己中文讲得好？他该感到荣幸吗？
陈非向着声音方向侧转过头，那个人向他走过来——
“顾先生？”陈非有点惊讶，好阵子没有见到他。
“你没回家过年吗？”
“感恩节才回去过，你忘？”顾靖扬笑着提醒他。
陈非想，也是，对顾靖扬来说，恐怕感恩节才是真正过年吧，遂笑笑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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