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毫无预兆
答案令陈非自己都觉得吃惊，他警觉地把这种心软归咎于笼罩着整个空间音乐，只是，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更无法解释，当他看着顾靖扬时候，眼底那
抹温柔是出于什
样感情。
音乐在晦暗伤痛中缓慢滑向尾声，曲终
，掌声响起，在安静客厅里略显空旷。顾靖扬睁开眼睛，对上双温柔眼睛，他有些怔愣，时之间竟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什时候回来？”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刚刚。”陈非笑笑，“你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陈非在顾靖扬家里暂住两天，两人却连面都没见到。当然，这里“见”指是动态见面，不是说连面都没有碰到，毕竟是在同个屋子住着、同张床上睡着。
因为陈琪白天跟同学出去玩，晚饭过后才会回家，陈非基本都会在家陪她到快睡觉前才离开。没想到顾靖扬比陈非更晚，似乎是因为那天补觉把生物钟打乱，连着两天陈非睡觉前都看不到他人，早上起床时候他则还在睡。
两人个早起个晚归，基本没有“碰到面”。按理说，这不是正常待客之道，但顾靖扬和陈非两人本也不需要那些礼节客套，他们之间虽不是那种称兄道弟交情，却也是另种互相信任彼此理解君子之交。因此，即使现在两个人对彼此感情定位都有些混乱，并因为作息时间错开而令彼此起居受到些束缚，像比如靖扬晚上回来时候都要轻手轻脚，而陈非早上起来也尽量不弄出声音，早餐都在外面解决。但两人也不会觉得有什拘束或者不便，各自安排各自时间和行程，很自然地互相迁就。
黄金周第三天下午，陈非跟公司请假陪妹妹。陈琪前两天在外面人挤人累得半死，这天就不再嚷嚷要观光，陈非陪她在附近国贸和嘉里中心带转转，看场电影，晚上就在那边个新开不久海派餐厅吃晚饭。
晚上到顾靖扬家时候才九点出头，他原以为顾靖扬还没回来，走到门口，正要掏出钥匙，从公寓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个悠扬女中音，隔着门板听不太真切，陈非凝神听，果然又有起伏管弦乐若有似无地飘进耳膜。
他开门进去，高保真音乐环绕在整个房间，女中音似叹似泣宣叙调与压抑管弦乐交织，令整个空间弥漫着沉重而苍凉伤逝之意——马勒《大地之歌》已经放到第六乐章尾声，那是属于夜晚悲伤和压抑，似乎寂寞荒原才是人生最终归宿。
在音乐掩盖下，顾靖扬似乎没有听到开门声，他安静地躺在摇椅上，身黑色休闲服，整个人几乎与那黑色躺椅融为体。
陈非走过去，顾靖扬闭着眼睛，双手搭在摇椅扶手上，睡着。明亮灯光下，他脸色显得有点苍白，眉心微微皱着，像在做着什忧伤梦。
陈非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吻。想起他们把酒言欢时痛快，生病时他担心眼神、默默陪伴、无声温柔，还有那些会心笑瞬间、心照不宣默契。个念头就那样冒出来——如果靖扬是女人，他会不会爱上他呢？
答案是肯定。甚至，他内心隐隐承认，身为男人顾靖扬，比他所认识任何个异性都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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