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经历那多之后顾池对这些话也仍然处于知半解状态,因为在他认知里,父亲和母亲才是会陪他到最后人,哪怕之后有伴侣,父母也会陪伴在他身边,他可以看着他们慢慢变老,顾池也能接受他们生老病死,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他改变不,但他算着等父母离开他应该也很老,很快也能过去陪他们,他却忘人生里变数很多。
他自以为能陪他大半生父母,个逝于他十三岁那年,不声不响;个紧随而去在他十七岁这年,甚至没能撑到他成人礼这天。
而他想象中虽然会有点艰辛但起码有点光明前程,因为个突如其来意外满盘皆碎。理想中能与他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共度生妻子被人残忍折杀在那个阴暗仓库里。
他从天边跌至泥潭,蝼蚁也没他这狼狈。
但是顾池也没想到,拉他下去是江溺,推他出来还是江溺。
熟悉深蓝色表盒,缓缓打开,放在顾池面前。
顾池垂下眼睑,眼就看到那块他找好久表,只是那块表不再是破碎残缺,他时针分针在转动,时间再次运转在它里面,他找回生命。
“小池,没有……没有偷窥你也没有监视你,只是回来时候正好看见你把这个扔进垃圾桶……见你神色不太对,就……拿出来看下,”江溺越说越心慌,也越没有底气,“看见这块表……就知道,知道你舍不得,也舍不得……你别怪。”
顾池怔怔看着那块与记忆里面完全重合手表,那瞬间哪还会多想这些,又怎怪他?
其实他在扔进去之后不久就后悔,他也偷偷回去找过,翻遍又遍也没有再找到,那天顾池坐在窗前抽下午烟,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说放弃就放弃,有些回忆也不是说能遗忘就能遗忘,你看,现在还想找回它已经晚。
父亲说那个陪他到最后人相对于父亲自己来说是母亲,因为母亲确陪他到最后,父亲在后来很长段时间里用另种方式陪伴着他和母亲,母亲觉得自己拖累小池,所以父亲找个时间把母亲接过去,因为父亲也不想母亲再继续等下去,更不希望自己陪伴是虚空相望。
有些陪伴生死同在,比如与修山上江溺与他说
但是顾池没想到会在江溺这里再次遇见它。
像是冥冥之中命运特意安排。
也不知在何时,顾池眼泪已经不受控似落下来,顷刻便流满脸,那些水雾模糊他双眼,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接自己曾想要扔弃这份过往。
他想起父亲把这块表送给他时说话:
“你看到它,首先要想不是时间,而是生命。时间是切生命开始和结束,但是在们走出时间之前要学会抓住它,怎抓住它?不是让它违背自然规律停止流转,而是在顺应它带来变化同时试着接受它爱上它,所谓爱,就是放开个到尽头人,倾尽全力拉住那个陪你到尽头人。所以小池,如果以后爸爸妈妈都不在,你不准伤心也不能想念,因为你是大人,不能耍赖也不可以任性,当然你要是想任性,你得先找到那个让你任性人,那个人才是真正陪你到最后人,和妈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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