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垂眸,低声应是。
皇帝这才想起李寻开始问问题,伸手招他过去,等李寻走到近前,才指指奏章上段话,道:“你之前问朕忧虑何事,正好你也是状元出身,来看看翰林院呈这折子如何回复。”
李寻收拢心思,半弯腰去看那折子。上面写着翰林院新收批民间收藏古籍孤本,因为孤本珍贵,翰林院才特地上折子问如何收录。
李寻目十行地看完折子,道:“既是孤本,还是
李寻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陛下皱眉是因为有什烦心事吗?”
皇帝愣,调侃道:“难得爱卿想到关心朕,难不成改性子?”
李寻心中片混乱,面想问皇帝为什要对他那好,面又龟缩不前不敢开口,只好敷衍道:“是陛下表现得太明显。”
“朕之前表现得就不明显?爱卿这是在找借口吧?”
“不……”李寻动动唇,剩下话又吞回去,他确是在找借口,他确从未主动关注过皇帝心情。
那天半夜发生事着实惊吓到李寻脆弱心灵,接下来几天他都不怎敢直视皇帝,幸亏他平时常有只顾记录而不说话情况,皇帝短时间内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在这几天里,李寻把从自己提拔到皇帝身边做史官开始直到现在所经历所有事都捋遍,越捋越是心惊胆战,不禁要骂自己太肆意行事。
皇帝对他态度显然不仅是知己,那种宽容与维护表现得如此明显,恐怕也只有他这个身在局中人浑然不觉。
皇帝会怎想?会觉得他行为轻佻吗?李寻真正开始去推测皇帝心思时,才发现圣意竟如此难测,而他究竟是胆大包天到从未把皇帝放在眼里,还是皇帝对他好太润物细无声以至于被他忽略彻底呢?
皇帝说没错,枉他自诩才智过人,却从未发现他伴伺帝王会有这样心思。
李寻不是不敢承认,放在之前他必然可以承认得十分坦然,甚至可以坦然到找出无数说辞让人无力指责,他现在当然也可以,而且也可以确信皇帝绝不会责怪他,顶多笑骂句他没良心,但如果真说出口,是不是就太伤人?
李寻仿佛被人抽所有力气,句话也懒得说,只看着皇帝,笑笑。
皇帝表情渐渐变:“发生什事?”那语气中关切与担忧令李寻心中酸楚。
“没有发生什,臣只是在想,尚书大人之事绝非孤例,臣这样性子总会惹来许多麻烦。陛下为何愿意信任臣呢?”
皇帝很明显地松口气,答道:“朕看人眼光自然不会错。即便日后再出现此类事件,有朕在也没有什关系,你莫要多想。”
而此刻,皇帝坐在书案前处理奏章,李寻小心地看他,看见他眉头深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页边。
他直有这样习惯吗?每天都有大批奏章堆到他面前,他心里原来也不是那痛快吗?
李寻暗自想着,仿佛此刻才真正有意识地去解这位年轻帝王。
他不得不承认,年前被提拔到皇帝身边自己依旧保留着那清高自傲目中无人性格,即便平日被掩饰得很好,但他果然从未对谁上心,包括皇帝。
也许是李寻打量目光太明显,皇帝抬头看他眼,笑道:“你看着朕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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