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坐在旁沙发上,看着尤金麦色面庞洗去血污,重新露出本色来。站在他面前尤金很自然地回到平时那种漫不经心感觉,和角斗场上那个杀人无数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尤金时常让肖感到困惑,但也让他想多靠近些。
尤金没注意到肖此时眼神。角斗主办方助理机器人已经为他送来之前寄存终端,现在终端投影上漂浮着99+信息通知,来自于他那为数不多同事和朋友。尤金随手点开条,入眼都是令人窒息感叹号。
发消息人是和尤金在同工坊工作技师,花名叫做“玛丽”。玛丽似乎是在角斗进行同时疯狂地给尤金发着信——“宝贝你怎真去角斗??!!”“宝贝你回复下,你告诉场上这个人不是你好吗???”“啊啊啊啊他有刀!”“背后!你背后有人!”“踢他!!咬他啊啊啊”“宝贝你不要死!你死怎办??!”
信息越到后面越像是无意义地嚎叫,他似乎都能听到这位变装皇后尖锐得能刺破房顶声音。
生化人那双漂亮灰蓝色眼睛里盛满人类无法分析情绪,让尤金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紧抱着尤金双臂松开些,肖喉结上下下,右手从尤金手臂上滑下去,牵起尤金那依旧粘腻着左手。然后他微微地侧侧头,垂下眼,靠近尤金唇边。
那双形状好看薄唇就在眼前,尤金却不着痕迹地后退步,把手从肖手里抽出来,笑着拍拍对方肩膀:“别太担心。都说会没事。”
肖时没有动,半晌才直起身来看着他。
尤金还是笑,对肖指指休息室方向:“走吧,身上粘难受。”
尤金嘴角不由得泛上个微笑。从军队退伍后这些年,他加入家工坊做机械技师。对于他同事们来说,“尤金去角斗”这个消息,无异于“那个经常迟到早退,年纪轻轻就成杆烟枪技师决定跑去送死”。
这个消息惊人程度,让除大呼小叫玛丽之外,其他同事,学徒,甚至老板都发来信息表示关切。后者是个六十多岁,论年龄足可以当尤金父亲老头子,在角斗进行过半时候,他给尤金发来句:“孩子,活下来。”
看到这句话,尤金收住笑容,总觉得喉咙里梗些什东西。按按额角,他长呼口气,暂时选择没有回复这长串信息。
从通讯录选出约书亚名字,尤金给对方拨去个通
然后他大步地向前走去,并没有回头去看肖脸。
……
角斗后场,有专门为预选中胜出选手准备休息室,现下共六十四间。每个房间都被可移开门隔断着,在对小组赛开始后,每两个相邻休息室门会被移开,房间数也会相继减半,只剩下留给幸存者位置。
尤金在自己休息室里匆匆地洗干净头脸和双手,又换身带来衣服。来参加角斗人大多连自己有没有命活下来都不敢想,有心情带换洗衣服,估计也就他个。
然而尤金充分地吸取上次角斗经验,决心让自己更舒服快意些。现下唯美中不足地方是休息室不带淋浴间,还该死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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