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手语
动作中，尤金颤抖着手划出
个四方形，向中间合拢，抬起，放下，掌心朝上右手翻过来，盖住左手。
他遍遍地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动作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快。从肖角度，他只能看着尤金嘴唇麻木地开合，几个词语被他在喃喃中来回往复。
——收拢在起，放进盒子，
脑中巨大空白之中，尤金看着6号对他露出个他能想象出，最温柔微笑。
然后6号开口。
掺杂着破碎内脏粘稠血液从6号嘴角漫溢出来，点滴地落在他眉心，绕过鼻梁，再划下侧脸去。
尤金睁着眼睛，看着6号嘴唇开合，叫他名字。
……
尤金在肖怀里抖得很厉害。
……就在刚才，仿佛幻觉般场景里，6号站在他正前，对着他微笑。
那个笑容毫无芥蒂，温暖，和善，本应让面对人轻易地卸下防备。
尤金却只感受到没顶恐惧和绝望。
因为他还记得6号最后次对他这样微笑时场景。
畏惧，却刻都未曾将目光焦点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
名字叫赞恩。
——很抱歉搭档做这
粗鲁事情。
——你们没事吧？
自介绍后青年步步地靠近过来，用身体将他们和袭击者阻隔开。肖直看着尤金脸，看着尤金眼神随着那个人脚步，步步地溃败。
肖看着尤金。
这是他最熟悉，最常做动作。
现在，他看着尤金从他双臂里轻轻挣脱开来。
尤金曲起双腿向着地面蹬踹，双手向后撑着，用狼狈姿势后退到房间角落里去。在这个过程中，尤金头低着，强烈颤抖也未曾停下来。他额前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肖只能看着他抬起不住颤抖双手，放在眼前，然后缓慢地握成拳。
然后尤金以怪异角度慢慢地转着手腕，再重新伸出手指。像是生锈机械般，那双手顿顿地开始动作。
——在七年前那场意外里，他自爆炸中醒来，背后是残垣和碎片遍布地面，胸口则是片潮湿暖意。
他头痛得厉害，在黑暗里叫着6号名字，对方却直都没有回应。到最后，是籍着营救队远远打来灯光，他才看清6号模样。
那张熟悉，英俊脸孔，此时明明就在他触手可及正前方—6号两手支在他头侧，正在以从上向下姿势看着他。
尤金先是觉得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6号并不说话。他试着活动下生疼颈椎，然后在移动视线时赫然发现，6号正生生地为他扛着垮塌下结构。
在6号用双手为他撑起空间之上，数根钢筋自断柱中戳出，从6号背后没入，再从前胸穿出。那几截洞穿6号身体钢筋几乎就要碰到他心口，末端缓缓滴落血液浸湿他胸膛。
这样眼神里有某种东西，迫使他伸出手，强行地将尤金脸孔按向自己胸口。
“能请你们离开吗。”
他这说着，抬头看向身旁两人，脸上是最礼貌不过微笑。
明明是温和请求，名为赞恩青年却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在听话地点点头之后，他扯走仍在念念有词搭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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