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在睡觉时喜欢纯粹
漆黑，真正喜欢光亮，是理论上不需要睡眠他。
这是尤金为他留下灯火。
意识到这
点时候，肖所有不甘都在瞬间消失殆尽。
在他背后，裂流舰上人工黑夜正静静地航行在沉默又无垠宇宙。在这只有群星作伴，无边无际黑暗里，他面前这盏灯，是属于他。
这抹微弱暖黄色是在告诉他，他可以回来这里，这里有他居所。
……
浴室里，肖将长发拢到
额后去，再按下花洒关闭键。还残留着水珠从他睫毛和下巴上落下来，被水雾围绕肌肤白得有些透明。他手臂上血迹已经不见踪影，上面几道狭长伤痕却怪异地显眼——在被水浸泡之后，它们边缘已经微微泛白翻卷，并不是人类该有肌理。
如果不去修复，这样伤口不会自然愈合，而是永久地挂在这里，嘲笑地般地向他人告白着他身份。
肖垂眼看看这样伤痕，脸上表情却很平静。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快步地从训练场走回房间，觉得自己像是在逃回尤金身边。不管是赞恩最后话语也好，训练场上他人眼光也罢，都让他怪异地难以忍耐。
肖身边，直到之前来找茬人全部散去。拿回行动自由肖在衣服上擦擦手上血迹，看他眼，也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赞恩开口叫他名字。
肖回过头看着他。青年表情里带着不加掩饰疑惑。
“你好像很不喜欢
，为什
？”赞恩边侧侧头，边仔细地观察着肖脸。“从开始，你看着样子，就好像是什威胁。”
像是观察到肖微妙表情变化，赞恩微微睁大眼睛，然后用动物般直觉下结论。
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
……身形修长而比例完美生化人踏出淋浴间，水滴随着他步伐坠往地下。肖拿起毛巾擦拭着头发，没有再往自己身上怪异伤口看任何眼。
反正该知道他身份人都知道，再藏着掖着也没有意义。真
在过去很长段时间里，尤金是他日日相对唯个人。这个人笑容，语句，态度，从未因为他身份而改变。而当尤金看着他，他会觉得自己奢望或许不是奢望，自己逾越渴求也都情有可原。
在习惯这样对待之后，他差点忘自己只是别人眼里件器物。
被忽然点醒现实感觉并不好，也让他陷入短暂自厌恶。所以在回来路上，他刻意地放慢脚步，不想让自己露出什狼狈样子来。
当他走向已经过熄灯时间居住区，深浅略有不蓝色和黑色便铺满他视野。每层只有四五个房间窗口还亮着，寥寥几点暖色像是夏夜海边渔火。
他走到门前，然后有些迟钝发现，自己面前，就是那极少数还亮着灯房间——不是那种明亮照明，而是那种昏黄，带着睡意灯光。
“……是因为脸。”
肖依旧没有说话，双手却紧紧地握成拳。
赞恩思考两秒钟，然后露出个恍然大悟表情。
“你真好可怜啊。”
高大青年这说着，眼神里透露出种毫无恶意，真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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