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房门之后,是间装潢得分外温馨又明亮长厅。复古水晶吊灯在白日也大开着,近乎奢侈地和窗外耀眼阳光做着竞争。把胡桃木扶手椅放在吊灯正下,被尤金眼看得分明。
——在那把扶手椅上,赫然绑着具尸体。
那具是具干瘦泛黄老年干尸,身体向前倾着,表情狰狞。他动作仿佛是在啸叫,大张嘴巴中露出干瘪牙龈,以及因为牙龈退行而显得过长牙齿。他双腿和双手被绑在椅子扶手和凳腿上,,bao长指甲在扶手上抓出道道深刻划痕。从木制表面上被刨出木屑来看,可以清楚地想象这个人是怎样用力地挣扎过。
而令尤金如坠冰窟,是这具干尸眼睛。
那双睁开眼睛里没有虹膜,只有片红色。
之后会赶来这儿参加他葬礼,可以到时候问问他们。也就是这几天事,你们不介意话就再等等。”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尤金都要感叹妇人耐心和好脾气。在道完谢正要转身告辞时候,从他们背后主干道上传来阵阵响亮马蹄声。尤金回头看过去,诧异地发现辆正向此处驶来马车。奔跑中两匹黑马有着机械下肢,而车夫身后轿厢通身黑色,高度很矮,却很细长。
——这是殡葬业专门用来运送死人棺材马车。
“总算是来,这大夏天……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出问题。”老妇人低声喃喃着,像是在和她自己说话。看尤金两人还未走远,她看过来眼神竟然有些抱歉:“看到这种东西总归有些晦气,你们快请回吧,们还得把尸体搬出去。”
殡仪屋人将马车驶到门前,长方形轿厢从侧旁打开,露出个放下边挡板实木棺材。来人是个中年男人,边走上门廊,边和妇人招呼着。
……肖看着尤金脸色迅速地苍白下去,整个人像是被谁当胸捅刀,颤抖着弯下腰。他熟悉尤金这个反应——在裂流号上,在第次见到赞恩时,尤金便是类似状况。
那回,是赞恩形似6号外貌触发尤金应激,但这回,触发点却来自具干尸吗?
在能厘清自己猜测之前,肖已然把尤金拉往边。在尤金跪坐在地上同时,肖也跟着跪下来,边张开手臂,将对方圈在自己怀里。他右手捧着尤金后脑,将对方抵向自己胸膛。
在尤金要求之前,他便把对方感官和周围尽可能地隔绝起来。
肖能感受到尤金身上颤抖,也同样能感受到
“抱歉,来晚。出来时候正好撞上另桩生意,就在镇里婚礼上。”
尤金闻言皱皱眉头,妇人却很自然地接话:“怎这不凑巧?要你特地赶过去,难道也是吃过药?”
“对,是个老太太。她应该也知道快到时间,但今天似乎是她女儿结婚,她就没告诉别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发作时候她没被绑起来,过去时候,现场大概有四五个被抓伤人。”
这样对话怎听怎怪异,尤金原本已经走下屋檐下台阶,却不由得往身后看看。
“还好先生走前还算清醒,他是自己把自己绑住……”妇人这说着,终于让开她直挡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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