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摆上
桌。桌子摆在大树底下。笔记本计算机搁在桌子旁边
高脚凳子上。
陈卓蹲在摇椅边上跟老头玩掷骰子跳跳棋，老头眼珠子盯着计算机屏幕，灰太狼被喜羊羊气哭坐地上抹眼泪，老头也跟着抹
抹眼泪，陈卓蹲那儿等他投骰子等得直打瞌睡。
闻到香味精神振，悄悄瞟眼菜色：红是炒西红柿，黄是炒蛋，红黄相间是西红柿炒蛋，还有大钵汤，太深不知道是什
。
等上桌子才看清是盆香喷喷西红柿蛋花汤。
程峰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盘焦黄油亮山椒炒豌豆搁在桌上。看陈卓乖乖坐在椅子上望着菜盘发愣，有点尴尬地轻咳声说冰箱里没菜
这会儿才真正看清程峰脸，线条刚硬明晰，五官都没有什特别出色地方除眼神犀利。
陈卓有点心虚地转眼去看旁边，再溜回来，正好撞见程峰竟对他微微露笑容。那牙白得，陈卓仿佛看到黑黝黝铁壳鸡蛋啪掉在地上摔成白生生蛋花汤。
程峰说，晚上没课吧？
陈卓怔。……啊？
你住隔壁？
半天忽然手抬，熟门熟路巴掌就拍上程峰后脑勺。拍完又低着头四处摸来摸去找自个儿拐杖，嘴里喃喃说峰伢子啊你都快三十吧，这闺女好看，还有酒窝咧……嗯，好看，爷爷喜欢……
陈卓看见原本闷着头抽烟程峰手抖，烟头掉到地上。
块儿掉下来似乎还有别什东西，太快看不清。等他终于抬眼，陈卓又觉得刚才似乎只是自己错觉，程峰眼睛里仍是淡漠平静，什也没有。
老头嚷嚷肚子疼要上厕所。等扶那老头进屋，程峰出来看到他还待在院子里，蹲在小花坛边上，手撑着球鞋鞋面，手伸到花坛里认真拨弄那根西红柿秧子，下巴抵着膝盖。目不转睛。
直到程峰无声无息走到他旁边，也蹲下。
不像是询问，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等陈卓回答，站起来转身要走时候又顺便问句：你家电话多少？
陈卓脱口报出串数字，报完才觉得莫名怪异。明明是
来找他要电话住址吧。
程峰掏出手机，电话拨通放耳朵边上才抬头问他，你叫什？
报完名字之后陈卓呆呆听他打电话跟老妈说，陈卓今晚不回家吃饭……
隔着道墙，他还能清清楚楚听到厨房小窗口传来油锅里劈里啪啦炒菜声，夹杂着老妈那大嗓门颇有些欢欣鼓舞说哎行少弄些菜，那祖宗今儿不回来吃！
陈卓惊觉，有点尴尬地将手缩回来，侧过头冲他嘿嘿笑解释说这个是栽……
程峰没开口，陈卓也没指望他开口，这男人闷得像只铁壳鸡蛋，从昨晚到今天已经领教到。连旁边那只大狗发声频率都比他高。
程峰已经穿上T恤，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修长且明显粗糙手指头上又夹根烟。陈卓发现他似乎抽烟很凶。
当然这不关自己事。花两秒时间整理下思绪，陈卓想今儿到底是干什来，先是被狗扒裤子，再是被个老头叫闺女，然后……
陈卓略有些惴惴不安地想要退后步，不过他正蹲在花坛边上，退就得跌下去。或许是距离太近缘故，他觉得程峰视线比老头和大黄狗加块儿更让他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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