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
手机响，马翼站起来接电话，边讲边夹着烟慢慢走到前台边上没形没状靠那儿，偶尔跟前台宝贝低声调笑。
三三两两人从眼前过，烟味酒味汗味和刺鼻香水味飘满。嬉笑喧哗。
陈卓仍坐在沙发上没动，胳膊撑在腿上，两手十指交握着抵在嘴唇上
下下微微碰，眼睛瞬不瞬看外面。像发呆。
头顶上空调格子安静地吹。
透过玻璃墙看到车子缓缓停靠在台阶底下，程峰从车里出来，牛仔裤，昨天那件黑T恤。很普通装扮，跟平常样。
群人醉醺醺涌过来结账，哄闹。陈卓被挤到边，只好闭上嘴转身坐到沙发里干等。心里似乎没刚才那
忐忑
只是倦倦有些发困，胳膊搭在膝盖上，脑袋埋进胳膊里。没过多久，就觉着有人拍拍他脑袋。
陈卓欣喜抬头：表哥！
眼前那人叼着烟笑得牲畜无害：真难得，总算听到你叫
声啊表妹……
陈卓张张嘴：……靠，怎是你啊！
先前看包小弟跑过来说翼哥，有几间进不去，门锁。马翼说你不会敲门啊，给他送打啤酒去，说免费。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改拨程峰电话。
陈卓说：表哥，……
程峰默。
陈卓又说：就是，那个，……
程峰仍没出声，过片刻才说你妈刚打电话，水电费已经给你交，你……回来吧。
男孩小声说敲，里面太吵根本没反应……
马翼作势爆他头，男孩忙躲，被马翼掐着脸蛋轻轻捏捏然后笑着说把电给他掐，再去敲门，就说线路烧要检修。机灵点啊，瞧见有长得不咋地又傻不愣小孩儿就赶紧过来吱声！
男孩摸着脸蛋跑。陈卓隐约有点明白怎回事，又不太确定，脸戒备打量他：这是……你开？
马翼笑得挺真诚：没，哪儿来那多闲钱啊，也就没事替人看看场子……
腿斜坐在沙发扶手上抬头瞄眼墙上挂钟，再看眼门外，拿两根手指戳戳陈卓：跟上后面转转去？
陈卓心忖也想回来啊。
支吾着大致交待目前处境，说刘清水丢然后自己又没带钱，找不着人也脱不身。没等他说完程峰就直截当问"哪条路？哪家？"，陈卓立刻报这间KTV名字。
程峰又是阵沉默，最后开口让他把电话给前台。
陈卓这会儿已经有点万事不管感觉，个口令个动作，乖乖把电话递出去。也不知道那头程峰说什，前台宝贝嗓音甜甜笑容也甜甜地说好知道。撂下电话，扯那看包小弟过来嘀嘀咕咕两句，男孩子点点头转身飞快跑进去。
陈卓摸不清状况，忍不住问宝贝：表哥他说什？他来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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