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笑容阳光清澈得
塌糊涂。也没心没肺得塌糊涂。
没等陈卓
手拽上他胳膊，程峰已经站起来转身就走，抽
半那根烟还捏在手里。
陈卓愣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什
都来不及想，爬起身来就飞快撵上去。程峰走并不快，只是半点也没有停下来意思，知道他就跟在身后，却没等他。
陈卓想伸手再去拽他胳膊，竟忽然失勇气。
有惶恐，点点迅速扩大到整个心底。他不知道程峰怎
走没几步，忽然又嗖转身往回跑，心砰砰砰直跳。
楼前花坛里栽满排排整齐翠绿冬青。石板路老旧，用力踩上去还会轻微嘎吱晃响。打扫卫生清洁工阿姨攥着大大竹扫把正下下扫地，哗啦哗啦。
边扫边唠叨：说这里不准吸烟，现在些人哦，都什素质啊……
蹲在花坛边上沉默抽烟男人依旧沉默抽烟，充耳不闻。眼前路过学生们来来去去，忙碌闲散，球鞋仔裤印花短裙，自行车轮子磕磕绊绊跳跃着碾过树荫下青石板路，碰撞轻响。
阳光被头顶上枝叶斑驳成碎片，洒得地都是。
想问你呢，怎撤也不吱个声啊？
陈卓给他问得张口结舌，有点茫然看他眼然后沮丧说不好意思啊，
也不知道怎回事……
不是大热天，仍有亮晶晶汗珠子濡在额角上。
女孩在远处叫艾晓强名字，有不耐。艾晓强回头匆匆应个声，跟陈卓说句"就那个手机，搁你床上啊你自个儿翻去！"转身跑过去跟那女孩两人拉拉扯扯走。
过会儿陈卓才反应过来他说什，心里大大松口气。还好还好，手机没丢……
陈卓觉得刚刚撞在胸口上下下撞得几乎嗡响心脏又陡然歇阵，忽然就不知道蹦哪儿去。没，找不着。
喉咙发涩有点儿喘不上气，不是因为跑太急。
理智告诉他"你还没睡醒呢吧……"整个人已经冲到花坛边上，看见不远处那个直埋头抽烟男人终于抬眼看他。烟还夹在指间，人还蹲着没动，只稍微侧头，朝他方向看过来。
陈卓有瞬间迷乱感觉，那种突如其来无法言喻狂喜让他腿都微微发软。
程峰仍蹲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只瞬不瞬安静盯着他看，目光在他脸上停顿很久，再往下，从头到脚都滑过。也很久。直到那小子脸欣喜扑到他眼前兴奋叫他，表哥！……
先前在那酒店房间里翻个遍也没找着，越想越躁，本来就云里雾里脑袋里愈发乱得不行。昨天下午出门时候跟程峰发短信说等下要和同学出去玩，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然后程峰没回，大概过半个多小时才回过来，就短短个字：好。于是陈卓估计他这会儿多半正忙吧，也没再发过去。
结果玩到兴起就把这事儿给忘。
现在他个晚上加个上午没回去也没跟程峰联系，这在平时可是从来没有过，心想这会儿手机会不会已经打爆啊。
忐忑又心虚地吐吐舌头，拔腿就往宿舍楼方向飞跑。等口气奔过七弯八拐林荫道快要冲上台阶时又硬生生?住车。困惑皱眉。
顿几秒才又慢慢踩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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