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赫然放着个勉强能看出是人头球体,斑驳发黑肌肤,眼眶耳孔处能看到白色蛆虫疯狂扭动,腐烂面庞隐约能看到熟悉五官,正是不翼而飞卫严首级!
苏长音脸色铁青,猛然合上盖子,鸡皮疙瘩都颤栗起来。
最不愿意面对猜想被证实。
果不其然,这个人头就是薛贵偷走,对方甚至很有可能是杀死卫严凶手。
仿佛张拼图被拼上最后块,切疑点顿时有解释。
薛贵自言自语说好会儿,约莫过半盏茶后,只听山中遥遥传来声如哭如泣野兽吼叫,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天色不早,山中多豺狼,也该走。”
苏长音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来,就见薛贵直起身子,修长手指在墓碑上刻字轻轻划过,语气伤感:“兄长,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仿佛是想到什,表情略显犹豫,终究是叹口气,拂袖离去。
苏长音屏住呼吸,直等他走好会儿,这才蹑手蹑脚从暗处走出,缓缓靠近那座墓碑。
抹笑容,不知为何竟感觉毛骨悚然。
却听薛贵继续说道:“你自幼父母双亡,兄长寒窗苦读十几年,心发誓要出人头地,孤注掷变卖家中所有资产,带着微薄盘缠与年仅六岁小弟同进京赶考……当年兄长心怀壮志意气风发,言之凿凿势必登科及第,叫弟弟享尽荣华富贵音容犹在眼前……不想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之后兄长金榜名次被顶替,惨遭暗杀,那时弟弟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个交代。”
“时隔多年,弟弟终于做到。”
苏长音躲在暗处从头听到尾,神色凝重,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比如明明自己寂寂无名又安分守己,卫严却会对常生院忌惮无比。
比如凶手究竟是什身份,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调换他药,又能在卫严死后悄无声息进入醉花阁偷走药瓶。
苏长音呆愣在原地,沉浸在极大震撼中他并没发现
他站在原地表情纠结,最后下定决心般狠狠闭眼,再睁开时满眼坚决,双手合十冲墓碑告饶道:“薛兄之兄,对不住!”
话落,撩起衣摆蹲下身子,就着手中桃木剑开始刨起薛贵刚刚埋下小土堆,而后拎起那个木匣子,深吸口气,缓缓打开。
“呕————”
股浓烈恶臭扑鼻而来,苏长音差点被熏吐,下意识想要转头躲开,但自制力还是让他强忍着屏住呼吸恶心凝目看去。
这看更是冲击力巨大——
山林多蚊虫,就这会儿他已经不知道被叮多少个包,但正听到关键处他无心顾及那多,只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什。
薛贵却在说完那些似是而非话后,忽然话题转,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些日常琐事。
“知兄长忧心,自兄长走后,弟弟半点不敢松懈,这些年勤学苦练医术,终于在太医院谋得席之位,不说飞黄腾达,但到底在京城立住脚跟,兄长泉下有知,也可以放下心。”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后,便将兄长尸骨迁回府中,日夜供奉。”
“弟弟也早到该娶妻生子年纪,到时娶门贤惠妻子,生几个大胖小子,与兄长在天之灵共享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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