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身上又是雨又是血,脏污沾染在林霰水青色袖口,仿佛碧波泉上沾染尘埃。
“疼?”霍松声明知故问。
林霰点点头,汗似泪珠般流经面颊:“很疼。”
霍松声目光很轻从层层滚落汗珠间扫过,置若罔闻:“来救你是长陵三皇子宸王府兵,带头那人认得,名叫百里航,是宸王最得力下属。”
“没有宸王授意,百里航断不会贸然出手。”霍松声说,“而今长
“先生谦虚,寻常人生不得先生这般模样。”霍松声说道,“虽然没去过江洲,但听闻是个好地方,先生为何要去都津?”
林霰急喘两口气:“家道中落,去都津投靠亲戚。”
霍松声觑着林霰面色:“见先生虽然身体欠佳,但气度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出身。”
林霰否认道:“寻常人家罢,有幸识得几个字,念过几年书。”
“虽久居漠北,对中原轶事也偶有耳闻。”霍松声放松手中力道,说道,“听闻都津出位不得志才子,三年科考三年探花,那人林先生认得吗?”
那人摇摇头。
“谁要杀你谁要救你,你全然不知,却认得。”霍松声眸色暗,倏然捉住那人细瘦手腕,用力按在桌上,似笑非笑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生认得,却不晓得先生姓甚名谁?”
霍松声丝毫没有控制自己力道,那腕骨在他手中登时便脱臼。
“都津……”那人闷哼声,脸色比之前还要白,突如其来剧痛令他声音都抖起来,“林霰……”
霍松声捏着那只断骨,再次望进那双浓雾笼罩眼睛里。
?”
那人说:“将军方才救性命。”
霍松声重新拿起剑,长剑出鞘:“可以救你,便可以杀你。”
那把剑陪霍松声十年,陪他走过最血雨腥风十年。当初笔笔刻下那个字已经被岁月磨去锋利棱角,沟壑间是洗不净血渍。
那人仿佛被寒光刺眼睛,轻轻闭闭:“将军保家卫国,不会滥杀无辜。”
林霰紧咬着牙关,颤声道:“正是在下。”
“哦?这样巧。”霍松声副很有兴致样子,“每年数千人参加科考,林先生,实在好奇,连着三年探花郎好考吗?”
林霰动下手,想抽开:“巧合而已……”
霍松声立马又按住他:“民间都道林先生天纵奇才,接连如此,先生可有不甘呢?”
“命如此。”林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无力道,“将军,放手……”
“林先生,们当真没有见过?”
林霰抬起头,鬓角已被冷汗打湿:“草民生于江洲,大历二十三年来到都津。敢问将军,可曾在这两地待过?”
霍松声:“未曾。”
“那便是寻常长相,令将军面熟罢。”
霍松声仍看着林霰,对方看似不经意,却在三言两语间讲完自己来历。
“无辜?”霍松声笑起来,“有人花钱找江湖杀手取你性命,你无辜?”
那人从怀中取出方干净帕子,递到霍松声面前:“江湖杀手见财行事,不讲是非道义。”
“所以是谁要杀你?”
那人递着帕子没动,仍是回答:“不知。”
霍松声没有接:“哦,那你可知现在在外头与那些杀手缠斗人是谁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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