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说：“赵珩借此举在皇帝面前得
宠，皇帝将请神节交给他，看似得重用，实则却是个烂摊子。”
“怎
说？”
“国库空虚，大历没钱。”林霰把话讲明白，“请神节举国大办，赵珩在皇帝面前立军令状，不仅要办还要办好，那
项项开支，数不尽
流水，钱从哪里来？徭役赋税，加征田役，他从百姓身上搜刮来钱，如今这些流民就是回报。”
霍松声懂：“恶性循环。”
“这冻死人冬天、无家可归农民，和在皇宫里坐享荣华，不断吸血权贵。”林霰幽幽然，“如果是你，反不反？”
早前税改留下祸根，导致大历流民愈来愈多，许多地方山匪霍乱严重，走投无路揭竿而起农民也不胜枚举，赵渊贯,bao力镇压，举兵围剿，然而源头问题不解决，终究是个隐患。
“今年冬天太冷。”林霰搓着手掌，“种不出庄稼，没有收成，农民想要活下去，只能另谋生路。”
霍松声说：“先前在长陵，听闻宸王给皇上出个点子，说是要留用流民在皇庄做事，皇帝还挺高兴，立刻就同意。”
“嗯，不仅如此，皇庄、天下农庄，凡有所需，皆以流民为先。”
霍松声听出端倪：“你给他出主意？”
未关严门缝瞥见霍松声背影，他可以找千百种理由来搪塞自己与霍松声关系，解释刚才他们在做什，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切借口都很多余。
“
……不知还能活多久。”林霰掩唇轻轻咳嗽，低声说，“能叫他开心天便算天。”
符尘年岁不大，未经人事，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只是霍松声在林霰那里总是例外，这点他早已察觉。
符尘懵懂地点头，补上句：“先生会长命百岁。”
林霰笑笑，拿出零嘴给符尘吃。
而林霰在其中扮演角色就是推波助澜。
霍松声看向林霰。
林霰挑起眼帘：“觉得恶毒吗？”
“没有。”霍松声摸索着抓住林霰手，搓搓他手背，“剔骨拔毒，清创怎会不疼。
林霰点点头。
“但是大历流民那多，哪有那多农庄可以给他们上工？”
“确实没有。”林霰缓缓说道，“这只是缓兵之策，短期内可以解决部分流民问题，但从长远来看，或许还会引发骚乱。”
大历流民太多，农庄才有多少？即便开放所有农庄，离散全国流民也不可能完全被吸纳。这个方法确实能解决小部分流民生存问题，但剩下还有那多流民，他们仍旧流离失所，生活无法得到保障。同时，为争抢进入农庄名额，骚乱频发，这是项全国推行举措，乱就是全国都在乱。
霍松声怔忪瞬。
他们这路几乎没有停过，只夜里短暂在山林中休息两个时辰。
赵玥给霍松声带南林特产没能留到回长陵，他们在路上遇见许多携家带口、万里迁徙流民。
流民远离故土，沿路乞讨，自己都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霍松声将吃食和御寒衣服分给他们，流民感恩戴德，称他为“恩人”。但人数众多，霍松声无法做到雨露均沾，再往后他也没有东西可以接济，再见到可怜之人只能匆匆而过。
“大历流民问题日不解决，西海之祸便可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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