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尧施针从来都很稳,快准狠地扎进去才能最大程度减轻林霰痛苦。
可这次,他手却抖下。
符尧抬起头,看向霍松声。
霍松声不知在想什,停很久都没有再说下句,只是很温柔触碰林霰嘴唇,似乎是想将它揉出点血色。
符尧扎完针,将林霰身上银针取下。
林霰疼神智都恍惚,还分神想想,今天这遭恐怕要将霍松声连日来,为让他出汗所做努力作废。
这想着,林霰似乎能好过点,连那难熬时间都仿佛走快些。
林霰体力不支,在扎针后半段就没再睁开过眼睛,连疼痛都没有惊扰到他。
霍松声被银针顶端尖利光刺痛,他抱着林霰,看着他脸,手指轻轻划过他平缓眉骨。
其实戚庭霜以前长相很硬朗,不像现在这秀气,他沿袭北方人气质里挺拔豪情,透过眼睛就好像能看见辽阔无际草原。
霍松声愣在床尾:“能不能不绑?”
“那你将他按好,”符尧说,“千万别让他乱动。”
就霍松声见过,林霰扎针后状态,应当有两次。次在符山,次在南林,但这次是他真正在林霰身边陪着。
林霰是个很好病人,不折腾,也不闹,哪怕是疼痛,只要能忍他都尽量忍着,凡是为治病,再疼也不会躲。
即便是这样,林霰从昏睡痛到清醒,第针扎下去他就睁开眼睛,脖颈上青筋突兀爆裂开,鼻息颤抖不成样子。
林霰很快陷入昏睡。
霍松声洗个手,回来帮林霰脱外衣,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林霰靴子是湿,他脚像冰块样,长时间泡在湿鞋子里,脚上皮肤已经发白打皱。
符尘将炉子里火烧得更大些,火舌噼里啪啦往上蹿。
霍松声双手裹着林霰脚,掀开自己衣服,直接将它塞到衣服里面。
霍松声腹部肌肉紧紧绷着,适应好半天才不抖。
霍松声捞起他胳膊看看,细密
耳边又响起林霰崩溃哀求,遍遍否认自己过去,否认戚庭霜存在。
可他今天逼林霰把,他将林霰撕开,逼着林霰看清自己是谁。
霍松声划过林霰鼻尖,手指落在他苍白无色嘴唇上。
“庭霜……”
霍松声每个咬字都很轻,像是怕林霰听见,怕他会为此增添份难忍疼痛。
符尘可能见过这场面,不忍心看,抱着凳子躲到营帐外面去。
霍松声往上抱住林霰,感受林霰在他怀里打颤。
那针插在林霰手臂上,很快符尧又落下第二针。
符尧扎针间隙看眼林霰,嘱咐说:“当心别让他咬伤自己。”
霍松声搂紧林霰,抬手抹掉他脸上汗,发现林霰并没有咬自己,而是微微张着唇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符尧来得很快,他似乎对林霰病情早有准备,来就要给他扎针。
霍松声眉头紧锁:“直接扎吗?”
符尧点头说:“要将先生体内寒毒逼出来。”
林霰每次寒气入体严重,符尧就会用银针刺穴方法替他逼毒,林霰可能也预料到自己免不这份罪,因而提前让符尧准备着。
符尧在火上烤烤银针,对霍松声说:“这个过程先生会很痛苦,以往都要将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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