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顿顿,将手腕伸到霍松声面前。
霍松声摸摸他袖口:“什啊?”
他从林霰袖子里摸出封信来。
信是谢逸从南方传来,今天早上刚到林霰手里。
霍松声将信展开,上面写道:“南方流民,bao乱,局势失控,官府无力镇压。”
村民自发帮军队运尸体,该烧烧,该处理处理。
天灾是谁都不想看到事,官家做够多。
把火烧整整天,林霰拿到最终上亡人员名单,看许久才将小册子合起来。
光个佰侨乡就是如此触目惊心数字,整个大历该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林霰深深地叹口气。
如此又挨两天,雪停,太阳出来,到处都湿漉漉在化雪。
尸体堆在那儿被老鼠啮咬,生虫,不少人身上开始痒。
搜救工作差不多告段落,军队都离开现场,转而去挖坟。
可那多人要挖到什时候?
霍松声跟林霰商量对策,时不时在脖子后面抓下,林霰将他拉过来,发现霍松声后颈生出块红色癣。
是被他们害死,要他们偿命。
村民逐渐失去理智,挥舞着棍棒要将官家赶出去。
霍松声命令军队只许镇压,不许反抗。
军队落下风,平白挨打,连霍松声都挂彩,被个村民棒子挥在脸上,颧骨登时就肿起来。
林霰淌着乱子过来,短短几日他又瘦圈,让人把村民们拉开。
霍松声进来就听见他叹气,把手中药膏丢给林霰,露着后脖子蹲地上,要他给抹药。
药膏清清凉凉,林霰蘸点在霍松声皮肤上打圈,问道:“山道上雪都铲完?”
“哪有那快,兄弟们也要吃饭好吧。”
现场救援结束,剩下是善后和村庄重建事宜,镇上*员已经接手这个工作,明天大概就要来,林霰预备等山道清理干净,路好走些,便动身回长陵。
“请神节都推迟,你那着急回去干嘛?”霍松声不明就里,“你病还没好呢,下山又要招风。”
“不能再拖,起疫病就糟。”
林霰亲自带人去游说,先将得到准许部分尸体烧掉,并给予家属定程度补偿。有补偿在前面,更多人开始同意火葬。
老人大骂官家无德无良,气之下,竟把火烧破庙里救命粮。
村民怒火中烧,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为官家说话。
佰侨乡受灾至今快七天,第时间进山是官家,这多天不眠不休,争分夺秒救人,拿到吃让给百姓,住帐子让给百姓,大雪天,那多人病倒还在坚持,没叫过声苦,没喊过声累。现在这些尸体堆在那儿,发烂发臭,有人因为这个染病,官家着急,挨个劝说,为哪是他们自己,还不是们大家性命?活人难道不比死人重要吗,佰侨乡已经死够多人,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够啊!
村民被拦在外面,指着鼻子骂他,说他没安好心。
林霰照单全收,没反驳,好脾气问清他们需求。
村民要求很简单,不可以火葬。
林霰耐心说明长期存放尸体坏处,希望能获得些谅解。
村民也并非都是不讲道理,部分态度松动,但拗不过村里长辈,老人始终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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