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赵渊气极反笑,“那是朕冤枉你?还是霍侯冤枉你?既然你没有,那旨意是谁下?冤有头债有主,指令是从长陵发出去,总有个出处,你看是你自己查,还是朕找人帮你查!”
“父皇!”
霍城扯起桌上手巾擦擦手,他手上沾不少血污,将白色手巾都染红。
“对,还有事。”霍城漫不经心地擦着手,头也不抬地说,“你在南边债主说让你还钱呢。”
赵珩周身血液都快凝固,拧过头,面目狰狞地看着霍城:“霍侯,不要多管闲事。”
殿上气氛异常诡异,令人窒息紧张感从每处暗角侵袭而来。
赵渊直接问霍城,表明他已经不想再听赵珩借口。
霍城细细品着佳茗,舌尖上泛起些微苦涩掩盖鼻腔中血气,他冷笑声,哪怕面对着皇帝也毫不留情面:“回皇上话,宸王奉您命提高南方田税,导致官民矛盾升级,这些您不知道?”
朝廷税法更改不是小事,通常需要户部大臣共同商议,等拟定好方案再递呈皇上,皇上要看过,觉得可以施行,才会朱批加印,以天子名义昭告天下,统实行。
国之律法没有朝令夕改说,更不可能在北边用套,南边用另套,来不好管理,二来异地异法有不公之嫌,易生民愤。
锦书掉在地上,散开来,不止块布,好几块揉成团,上面有字,还有血。
赵珩将那团皱布拾起来,还没看完脸先步白。
那是被他拦截、有关南方霍乱驿报。
赵渊朝他摊开手:“给朕。”
赵珩把布团攥得更紧,手背上筋络鼓胀着撑起来:“父皇,儿臣……”
“想管?”霍城笑笑,手巾往桌上扔,然后起身,将赵珩与南方富绅签订借条抖开,立在皇帝面前,“皇上,宸王
朝廷不可能搞两套税制,皇帝更不可能同意这做,赵渊从未签过这样令,可锦书在前,南林侯人证在后,铁铮铮事实摆在眼前,赵渊不得不相信,他亲儿子竟然假传圣旨。
近年来朝廷亏空不假,入冬后,赵渊也在和户部商讨,看来年是否要提高税点,弥补财政空虚。但切未有定数,而且今年冬天北方大雪,不少农田庄稼受灾,朝廷就是再强硬,也断不可能在此时向百姓伸手,这定会招致祸患。
谁能想到,赵珩恰恰做这样事。
赵渊脸色已经不能单用可怖来形容,他瞪视着赵珩,像是要将他扒皮抽筋:“宸王,霍侯说你是奉朕命?朕怎点印象都没有啊?”
赵珩急促地提起口气,昂着头:“父皇,事情不是你想那样!儿臣从未有僭越皇权念头!”
赵渊不容他多言,从赵珩手中将锦书夺过来。他行行地看,张张地翻,到最后双手止不住颤抖。
赵渊原地晃晃,竟站不稳。
赵冉离得最近,赶紧起身扶住赵渊。
锦书上报,泉州血案、三十万流民揭竿而起,斩知府、占府邸,南林侯霍城无诏调兵、公孙武率南方军抵达泉州镇压反民。
赵渊急怒攻心,视线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但声音却愈发沉静,叫人听便生出恶寒。他吊着眼睛,用这样姿态来确认每个人位置,最后找到霍城,问道:“霍侯,南方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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