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走十天,算算路程,应当行半。
先不说赤禹和幽泽能提供多少粮草,即便满足溯望原要求,也不可能多有剩余。若是从中调借部分,给到漠北便不够。
林霰没有回答这话,而是说:“确实要先发制人,但是要想别办法。吴东六州看似铜墙铁壁,实则明争暗斗多年。这种仅靠赵祁鄯人维系亲缘政治如同海上泡沫,击即碎。”
宫人怕犯忌讳,堵住赵安邈嘴,不让她再发疯,捆着绑着,硬是送上马车,这才耽误到这个时辰。
“误吉时不好。”林霰将梅花搁进篮子里,“让车队赶赶路吧。”
周旦夕点点头,将拆开过封信交到林霰手中:“大人,吴东王今日宣告脱离大历,将在吴东另立新政,推举赵珩为新王。”
林霰把竹篮和剪刀放到桌上,打开信件。
周旦夕说:“和您之前预料样,宣布成立新政后,吴东军彻底脱离大历掌控,已经和西南军在昆州交战。”
谁也想不到昔日华光璀璨大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每天蹲在床上抱着个枕头,会儿哭会儿笑,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便将枕头靠在床上,跪就是整夜。
林霰听说赵安邈疯之后又去看她次。
赵安邈见他更疯,像是看到什魔鬼,抓着枕头疯狂尖叫。
林霰让人去将她枕头抽走,赵安邈不肯松手,后来林霰将枕头扔在地上。
赵安邈撕心裂肺地哭。
长陵又下几场小雪,今年是个寒冬,城中腊梅开得很好。
林霰披着裘袄立在院中,左腕挎着只竹篮,右手拿着把金色小剪刀,正在剪梅枝。
府上种着白梅,风吹幽幽飘着香。
林霰剪下来便放进竹篮里,这会儿已经快盛满。
周旦夕夹着沓信件来找他,入院便说:“大人,护送昭月公主车队已经出城。”
林霰看完信:“柏遂怎说?”
周旦夕拿出另封信:“柏将军说今年冬天难过,军队缺粮少米,不好打。”
“缺粮少米也不是们方,吴东同样缺粮少米。”
大历现在全境缺粮,粮食都拿去赈灾。
“所以现在双方只是小摩擦,吴东那边也没敢有大动作。”周旦夕思索道,“这其实是个好机会,如果们能拿到粮食补给,便可先发制人。霍将军那边是不是可以……”
林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冰冷地说:“你要疯便好好疯,别对着个枕头喊大哥名字,真让人恶心。”
林霰走后,赵安邈安静个晚上。
后来便不再终日抱着枕头,她更多时候都是沉默,似乎不再有那些激烈情绪,直到今天出发。
她突然又开始疯狂叫喊,抓着宫人手,求他们放她走,或是让戚庭霜来见她。
赵安邈疯不是天两天,之前喊戚庭晔,现在又喊戚庭霜,那都是死十年人,怎可能来见她。
林霰微微踮起脚,剪下枝头上开得最好那束:“怎才出城,快晌午。”
赵安邈和亲队天亮就该出发,按说早该出城。
周旦夕把信放在边桌子上:“说是公主走前闹通,胡言乱语些有没。”
林霰淡淡道:“她疯病愈发严重。”
赵安邈疯,上回林霰去找过她没多久,赵安邈就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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