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声……”
人对于温暖趋近是本能,林霰几乎是瞬间向那具充斥着热度身体靠近。
他人眼中林霰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尽管他有个破败身体,但任谁都知道他很强大。这种强大让林霰看起来不够亲近,过分冷静又让他显得冷漠,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出现脆弱。
河长明离开终究还是影响到林霰,尽管他没有展露太多悲伤,但愈渐孱弱身体还是出卖他。
吴东王被囚在府上,晏清王赵冉借机收回吴东兵权,吴东六州在军队撤离后逐渐恢复平静。
这场闹剧仅仅持续三十天便以赵珩与赵祁鄯先后落马而告终。
林霰虽然人在都津养病,但却没有闲着,长陵日日有信件传来,将朝中大小事情向他讲述番,也是从这些信里,林霰才知道霍松声已经离开赤禹,正在海上航行。
霍松声人在外飘着,书信往来极其不便,走几个月才传回封信。
那信被林霰翻来覆去地看,往往是在深夜。林霰极少能睡到整觉,霍松声在身边时要好些,夜里醒来次数很少。这段时间病,晚上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也总是惊醒,睡得不踏实,觉醒来身上又冷又湿。
林霰想带河长明骨灰回溯望原,葬在他娘身边,可他身体不允许他这做。
林霰被迫留在都津,他曾在都津住六年,为掩人耳目,开间书坊做些书画生意。他在这里有座房子,不算大,门前院子里种下许多山茶花,现在正是盛开时候。
林霰俯身闻闻花香,对跟在身后谢逸说:“从前长明很喜欢来这里看花,他性情不比同龄少年,心事多,只有摆弄花草时才稍显放松。”
谢逸蹲在地上,伸手弹弹山茶娇嫩花瓣:“他喜欢花花草草,之前在吴东,看他还会酿梅花酒。”
林霰神色柔和地点点头:“他喜欢弄这些,梅花酒就是跟着他学。”
这天夜里,林霰又从噩梦中醒来,趴在床上喘很久气才有力气爬起来换衣服。
他随身会系枚锦囊,平时很少拿下,过去他连睡觉都带在身上,后来霍松声发现,会在他睡着后轻轻取下放在他枕头边上,次数多,林霰便会在睡前主动取下。
最近霍松声不在,林霰又开始带着东西睡觉,他身上属于霍松声东西不少,要揣着,要藏在枕头底下,他必须要摸到才能安心。
林霰换好衣服回到床上,侧身躺着,只手轻轻搭在枕头旁边,另只手攥着那枚锦囊。他呼吸轻浅,酝酿很长时间睡意,等真睡熟,手指还会缩缩,像是想将锦囊抓得更紧。
林霰夜夜都要做梦,他没什好梦,讲出来会到吓人。今夜却稀罕,他梦见霍松声。梦到霍松声将他托起,取走他手里东西放在边,抱着他,擦掉他止不住冷汗,然后亲吻他冰凉脸颊。
河长明酿梅花酒还在吴东王府上晒太阳,人却已经不在。
谢逸停顿片刻,放开花:“楼主,替你去溯望原吧。你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带长明回去。”
林霰明白自己状况,但这是他答应长明事,不想要假手于人。
林霰说等等看吧,没有麻烦谢逸。
距离赵珩被俘快个月,算算脚程,到达长陵还要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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