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江寄番话,能让小舟猜到对方是名老师。而老师,这实在是个太有光环和信服力职业。
小舟答:“嗯,二十。”
他说这话时候,眼睛是向下垂,乖顺,没有点棱角,只有被磨平遗憾。
江寄接:“才二十。”
这是个江寄太熟悉年龄段,他只要闭眼,仿佛就已经看到讲台下乌泱泱脑袋,中间还掺杂着紫绿粉红个别。如果是上午专业大课,整个阶梯教室还会飘来各种早餐味道。两个小时下来,那群学生肚子是饱,脑袋
他甚至觉得难堪,开始坐立不安,想要从任何可以逃走门缝、窗缝溜走,逃走、跳楼……
然后江寄拯救这颗摇摇欲坠羞耻心。
他也是很随意地救,拿走小舟手里个碗、副筷子、把勺子,但就分走小舟大半重担。
“辛苦。”
“没、没有。”
真好高啊……
他自己才到江先生肩膀。
羡慕,又有点点嫉妒。
等到餐桌旁,江寄看着眼前稀饭配煎蛋和蛋汤配置微不可见地扬下眉,他转身回头看男孩,过会,小舟恍然。
“忘拿碗筷。”
电饭煲比小舟先完成工作。
小舟趁着鸡蛋还没翻面功夫,打开电饭煲,被扑面热气迷到眼睛,再回头,煎蛋过熟。
两个煎蛋,三个蛋打蛋花汤。
这是小舟用冰箱里几个鸡蛋所能交最好“答卷”。更不要说他还不会摆盘。
小舟走到书房门口,门是半掩着,但小舟也只轻轻往里推点,人并没有走进。
“洗东西是好习惯。”
“谢谢……”
小舟又默默返身回去拿个大汤匙来盛稀饭。
稀饭是之前江寄煮,煮手法还很粗,bao,吃起来有股开水硬生生把米浇熟味道,但两个人对坐着,就这逐渐清底。
江寄说:“你看起来年纪不大。”
说着,小跑进厨房,俨然忘他其实并不是这间房子主人,所以这个行为多少有些越俎代庖。
江寄扯扯嘴角,坐下。
小舟花点时间找碗和其他餐具,又要把它们再简单冲洗下,平光玻璃门可以看到他低头认真侧颜,水花溅在他手背上,就像刚才江寄在那洗手样。但也有不样,就好像强有力水更溅到男孩子脸上,小舟脸慢慢得红起来,而他头也越来越低。
他最终还是洗好碗筷出来,抱着这些易碎品,走得很小心,放得也很小心,易碎同时还有他自尊。
小舟谨慎地偷瞄对面江寄脸色,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有多不妥以及可笑。
“江先生,做好。”
江寄把电脑休眠,但没有当即起身,漆黑屏幕反射出男孩子模糊身影,脸看不真切,但江寄莫名能想象出对方表情:有点局促,有点乖,靠墙贴壁,如果没有处理好和他距离,就会令他浑身炸毛下子逃窜溜走。
“嗯。”
先应完,江寄在座椅上又待几秒,然后长腿推,从转椅上起来。
等江寄走过来,从他身边经过去餐厅,小舟才默默地跟上去。小舟习惯跟在别人后头走,而江寄更有种让人顺从气场,小舟走在后面,对两个人直接身高差有更直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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