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光吃鸡腿，多吃点菜。”戚时雨往戚朗碗里加
筷子醋溜白菜，接着对母亲说，“没，昨天认识
，感觉还不错。”
“刚认识？那就是还没确定关系？”吴玉容敏锐捕捉到细节，“那你不如去见见这个姑娘，今年刚分配到
们系，学历高，长得也好，瞧着人也温温柔柔……”
戚朗迅速啃完手中鸡腿，就着戚时雨夹给他筷子醋溜白菜把剩下两口米饭扒拉到嘴里，嚼几下就咽下去，然后把碗筷放在桌上，站起身，道：“爷爷奶奶，吃完，还有作业没有写，您们慢慢吃，先回院儿里写作业。”
戚晏杰递给他张面巾纸，笑道：“小朗真是个自觉好孩子。还是要休息会儿再学习，知道吗？”
“知道。”戚朗接过纸巾，“爷爷奶奶再见。”
戚家父母都是大学里高级知识分子，两个人都在中文系，是出名情深伉俪。因为这样家庭背景，戚时雨度以为自己出柜之路会很好走。
那年高考结束，他们家四口坐在有名老牌俄式餐厅里，戚父戚晏杰穿着羊毛西装三件套，精心修剪过双鬓虽然有些花白，丝毫不减其魅力；他身边坐着身穿宝蓝色旗袍戚母吴玉容，这颜色本来挑人，在她身上却显得她愈发肤色白皙，除笑起来时眼角细纹，完全看不出来真实年龄。
每个路过人都会往这桌看眼。英俊儒雅父亲，美丽温柔母亲，对风姿不凡兄弟，不管谁来看，这都是令人妒羡家。
也确是这样。戚晏杰先举起高脚杯，声音不高，但充满喜悦：“这杯恭喜时雨成功度过高考，也提前庆祝时云即将取得硕士学位。”
四人举杯，饮下口红酒。吴玉容放下杯子，温柔笑道：“小宝就要迈入人生新阶段，妈妈希望你今后日子切顺遂，也希望你可以好好体会人生百味。趁着年轻，有想做事情就要勇敢做，有喜欢女孩子也要好好珍惜。”
说完蹭蹭就跑。
不远处甜品柜台后头坐着贺东贺西两兄妹，贺西低声对哥哥道：“小朗不是说没作业吗？”
贺东敲敲她脑门儿：“这孩子聪明很，明显风头不对，还不赶紧跑？”
果然，等戚朗走远，戚时雨把手中筷子放下，道：“妈，也不劝您放过自己或者放过。但求您放过人家小姑娘，行吗？”
“你这孩子，怎
说话呢？”
十八岁戚时雨，是不羁天之骄子。他直视着母亲眼睛，字字铿锵有力：“妈，不喜欢女孩子，只喜欢男生。”
吴玉容手中银色小勺晃，红菜汤洒出来，从汤碗里溅出两滴来，落在她纯白色羊绒披肩上。然而她完全没有去擦心思，她眸子死死地盯着小儿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微笑来：“小宝，你是不是跟妈妈开玩笑呢？”
……
此刻情况与当时极像。只不过桌子上红菜汤和罐焖牛肉变成排骨汤和红烧鸡腿，莫斯科风情音乐变成轻快流行歌曲和姑娘们怎也压不低谈笑声，依然是家四口，戚时雨身边坐着，变成正拿着鸡腿啃得特香戚朗。
但吴玉容表情和台词，就像是从过去复制粘贴来般：“时雨，你是不是跟妈妈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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