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念边走边往外看,冬天B市总是带着灰蒙蒙色彩,几近光秃秃桂花树下,身材高大男人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半大孩子,脚边趴着只雪白哈巴狗。
林念眼中忍不住露出些羡慕神色,他沉默地用打蛋器搅拌着碗里蛋清液,贺东看看他,什都没说,只是把三块新做好抹茶生巧放到他面前。
林念嘴角翘起来,说:“谢谢东哥。”
钟远送完戚家二老,也回到百花巷6号。进院门就瞧见大小狗蹲在树边上,戚朗手上拿支海绵头大毛笔,正蘸着水桶里水在院里青石砖上练字,戚时雨在边上时不时地瞎指点,戚朗也不听他,自顾自地默写着《将进酒》,蘑菇在旁树坑里刨土,刨得两个白色爪子连着胸前雪白毛都脏兮兮。
钟远哭笑不得,上前拎住蘑菇两个前爪,把它从好不容易刨得土坑里抱出来,从兜里掏出条手帕来擦去狗鼻子上粘着土,他和蘑菇四目相对,认真问道:“你家戚老板在树下头埋什宝贝?快,挖出来给看看。”
——戚家二小子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就带着个孩子,哪家姑娘能找他?
这样话戚时雨听过不下百遍,他知道,戚朗定也听到过。
这聪明孩子,怎会不明白?
“朗朗。”戚时雨认真地盯着孩子清澈明亮大眼睛,“你从来不是累赘,你是你爸爸妈妈留给最好礼物。”
戚朗抱住戚时雨,不出声,后背却抽抽。蘑菇在旁呜咽声,凑上来蹭戚朗腿。
戚朗牵着蘑菇,回到院子里,看见戚时雨正站在桂花树下发呆。
戚时雨觉得身上热,低头,只见左边腿上挂着个人类幼崽,右边腿上扒着只毛孩子。他手揉着个头,温温柔柔地:“怎啦?”
戚朗把头埋在戚时雨身上,眼睛并不看他,闷着声音:“老戚,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戚时雨否认。
“呸,你就是不开心。”戚朗说,“每次见到奶奶,你就不开心。”
贺东正好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开玩笑道:“阿时女儿红埋在树底下呢,蘑菇抓紧挖出来,咱们把这祸害嫁出去!”
跟在贺东身后林念听见,捂着嘴偷偷笑。
戚朗刚写完“与尔同销万古愁”句,跑过来插嘴道:“不行,这个在网上看到过,土里埋过酒不能喝,会中毒。
“好啦好啦,怎还哭上鼻子?会儿你贺叔瞧见又该数落。”
“才没有哭鼻子。”戚朗打个哭嗝儿。
戚时雨忍不住笑出声。屋里林念正悄悄从窗口往出看,贺东猛地从他身后出声:“看什呢?”
林念吓跳,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没……没什……”
贺东敲敲他头:“没事儿就过来给帮忙,打鸡蛋会不会?”
戚朗想想,又补充:“其实除和钟老师在块儿,觉得你平时都不是特开心。”
戚时雨蹲下身,双手捧着戚朗尚带着些婴儿肥小脸:“你才呸,明明跟你在起时候也很开心。”
戚朗被两只大手挤得撅起嘴,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老戚,是不是很麻烦啊?”
“谁说你麻烦啦?”
戚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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