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眼睛水灵灵,黑色瞳孔闪着光,与眼白形成黑白分明交界,就像是他们世界样,简单又感觉。
戚时雨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却不再敢看这双眼睛。这小孩子会有记忆吗?他会记得自己看过这残忍场景吗?对不起啊……又做错。
他心里又次感觉到懊恼和厌恶。他紧紧地闭上眼睛。
回避黑暗和寒冷是人类本能。此刻他却想敞开怀抱拥抱他们。
“爸爸。”
与其说是治疗,其实就是简单厌恶疗法。那位据说拥有各种资质心理医生,在将近年治疗过程中利用药物、电击和疼痛不断建立他对男性厌恶反应。
然而在对男性产生厌恶之前,他对自己产生无法摆脱厌恶感。那些以前只是偶尔存在想法开始不断纠结在他大脑里——都是因为。
终于,在个隆冬傍晚,他拆下剃须刀里双面刀片,对着自己手腕划下去。
贺东最近忙,所以他故意没有送走那时不到岁戚朗,因为他知道母亲每天晚上8点会来家里给孩子送第二天要吃辅食。
在像讨厌墙角蟑螂样厌恶自己这长时间后,他第次产生点恶作剧心思,他想让母亲记住自己样子,作为宣言也好,惩罚也罢。
二把刀父亲留足不用过于成熟空间。
18岁他为钟远挺身而出,那是他恣意放肆青春年华,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主宰人生乃至世界。
可他被现实打断脚。
他不自觉抚摸自己手腕上纹身,那条绳索下掩藏着那条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疤痕。
如果说面对小儿子出柜,个母亲虽然无法几首,但尚且可以保持基本理智,那在此基础上,还要面对大儿子和儿媳相继离世,足够击垮个母亲。
黑暗中,婴孩清晰声音像是带着阳光刺破黑暗把剑。戚时雨怀疑自
那时他已经被各种药物折腾得几乎失去躯体上知觉,所以刀片划过手腕时他没有觉得疼,他侧躺在床上,那只手伸向床沿之外,看着血管里温热血液汨汨流出,流过手掌,流向地面。
好像这些年心里难过、委屈、不甘都在这刻与身体剥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轻松。
戚朗婴儿床就摆在离他不远地方。他忽然有些恼火,生命流逝时间似乎有些太长,长到他仍然可以看清那个小小肉团子,他正在床上爬来爬去,偶尔抓住床前防坠栏杆咿咿呀呀说着无意义音节。
戚时雨喃喃自语:“辈子都做个无忧无虑婴儿,多好。”
不远处小团子好像听到他声音,手里抓着个邦尼兔转过来,静静地看着他。
失去理智人可以做出很多让人意想不到事情——比如她逼着小儿子去所谓矫正机构看心理医生,这完全不像是个大学教授能做出来事。
此刻戚时雨坐在车里,耳边是收音机里男女主播交谈声音,他突然意识到那会儿失去理智不止母亲,还有自己。
因为自己开始怀疑,这切不幸是不是都是自己造成。
破碎家庭,离世哥嫂,扔下切东哥……仿佛都是因为自己存在,才造成他们不幸。
所以他听从母亲,在嫂子离世后,开始进行每周两次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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