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尽可猜猜，这
次还是不是幻境？”
师弟还未开口，虚空之中已传来魔物之主悠悠
声音。
大师兄神色纹丝未动，甚至没有分出丝余光投向天空，他剑锋很稳，稳到没有丝颤抖。
“幻境……”师弟却像是若有所悟，他喃喃着，随后恍然地问道，“师兄，难道你以为
是假？”
再次地沉浮于黑暗与梦魇之中，大师兄渐渐放弃
挣扎。
直到熟稔声音如惊雷般撕开他昏昧意识。
“师兄。”他在柔声呼唤他，“你怎
哭？”
大师兄清醒过来，天光明亮，面容昳丽师弟蹲在他身前，口中吐出熟悉语句：
“那个魔物对你做什吗？直没听到你们动静，才从洞穴中出来。就见你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突然摔在地上，你……可还好？”
却又好似顺理成章。
大师兄跪坐在地，他手指微微颤抖着，良久，才摸索着捡起掉落在旁剑，艰难地握在掌中。
“师弟……”
他意义不明地喃喃着。
“嗯？”魔物之主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他举动。
“有趣。”虚空之中传来魔物之主嗤笑，“竟还有人愿替你去死。”
大师兄不答，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血泊中青年，大脑片空白。
怎会这样呢？
师弟刚才还在和他说话，和他微笑。他才触碰到温暖温度，那是师弟拂过他眼睫指腹。
“从未后悔留下来。”师弟这样说道。
留下？”
“师兄你怎会这样问？”师弟脸上露出惊讶神色，随后斩钉截铁地摇头道，“从未后悔留下来。”
第13章第十三章
事情怎会发展到这步？
望着眼前躺在血泊中青年，大师兄怔怔地想着。
大师兄沉默着，他注意到自己毫发无损胸口。怔然片刻之后，他眼睫忽然狠狠地颤抖下，捡起旁剑，将剑锋指向师弟。
“你想做什？”他干涩地，轻轻地问道。
锐利刀锋在前，师弟愣愣，脸上露出惊讶表情。
“师兄……”他声音颤抖着，似是受伤到极致，“是啊……”
“你是谁呢？”大师兄仍执剑对着他，低声重复地问道，“师弟，你到底是谁呢？”
大师兄却没有回过头来，他只是闭上双眼，口中吐出清晰祭词。
“以神魂为祭……”
他抬手，将剑锋倒转。
“固此封禁。”
剑尖与漫天细红血丝并，没入他胸口。
他借着师弟递来手掌站起，茫茫然忘却所有危机，心中只升起隐秘欢喜。
然后……
背后忽而传来冷厉风声，师弟瞳孔蓦然收缩，大师兄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师弟已把推开他，径直迎上去。
温热血液飞溅开来，师弟长夜般眸子渐渐黯淡，随后缓缓合上。
切来如此突兀。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场荒谬噩梦。
他看着师弟挡在他身前，替他抵去虚空中道黑芒。
看着师弟倒下，倒在片渐渐蔓延开血泊里。
看着师弟闭上双眼，停止呼吸。
他才像是被惊醒般，愣愣地蹲下身来，指尖沾上冰冷黏腻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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