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没人。”纪驰轻笑
声，可听起来没多少高兴
意思，“可能在满世界开会吧。”
夏安远没继续这个话题，脚步停在
家深夜营业小型便利店跟前：“对，得买点洗漱用品，啊，还有拖鞋。”他示意纪驰站在外面，钻进半拉卷帘门，在狭小拥挤货架里挑挑选选。
纪驰听到便利店老板沙哑烟嗓：“今天这
早回来？”
“是啊，老板今天放得早。就这些，多少钱？”
“三十三块五，给三十吧。”老板笑声，“老顾客都。”
夏安远浑然不察，直到凌晨，只剩下零星两桌人，他才得老板批准，结束今晚工作。
他扯着领子，把自己衣服绷几下，问纪驰：“有味道吗？”
纪驰往他那侧略靠靠，肉香、辣椒香和炭火香混在起，他平生从没机会沾染这个味道：“有点，还好。”他问夏安远，“
有吗？”
夏安远低头，认真地嗅嗅，眉间有几分苦恼：“……闻不太出来，你坐位置应该染不上。”
纪驰直回身子，跟夏安远并肩往前。老城区街狭小幽暗，夜里，无月，隔段路便有几盏要坏不坏，或者干脆已经坏掉灯，街上只有他们两个行人，尾影拖得很长，几乎要融在地面不见。
烧烤店晚上正是忙时候，为打工小弟朋友腾不出来空桌子，纪驰没有介意意思，随意找张塑料凳来，坐到门口不挡客地方，借着光看书。
“真不吃？”夏安远趁时得空，拎着打啤酒路过时问他。
纪驰翻着书页，瞥眼烤炉上滋滋冒油飘着香串儿，“还饱着呢。”
又收拾桌，夏安远再路过，挡住频频往纪驰身上瞧视线：“……其实可以去你车上等。”
“让吴叔开车走，”纪驰又翻页，漫不经心地提句，“他在，你很拘谨。”
夏安远拎着塑料袋出来，见到纪驰，瞬间手足无措地想要遮掩，但
“直往前走吗？”纪驰问他。
夏安远在漆黑团前方点点，“那个路口，左转几百米就到。”
纪驰抬脚跨过滩深色不知名水渍，夏安远注意到，被忙碌压下去整晚那点窘迫又卷土重来，在这深夜里，每晚回家必经之路上，他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会打扰你吗？”纪驰像是注意到他情绪，“家里住两个女孩子，虽然是表亲，但回去还是不好。不过也就是来这边玩个五节，等开学她就回去。”
夏安远带他拐过那个路口，走进条更深街，他好会儿才问：“……不回你爸妈家里去吗？”
夏安远第三次再要说些什，纪驰先他开口：“你忙你，不用管。”
烧烤店老板娘在店面里面穿着串，手上忙个不停，两只细眼睛却盯着夏安远，见他在外面跟人说话，两条纹过青色眉毛就蛮不高兴地拧下。
“席远！”她张口叫夏安远，声音跟她下巴样尖细，“这盆里满你没看到啊！赶紧上到货柜上去！菜都供不上！”
“哎。”夏安远应声，急忙钻进屋里去。
是宵夜好时候，夏安远再没有空过来问他，连分出眼来看他档头都没有。纪驰合上书，往僻静角落里坐坐，目光沉静地落在忙进忙出夏安远身上，看就是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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