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驰摸摸他手表,半晌才出神地答他:“忘。”
“哟哟哟,瞧您这失魂落魄样儿,”张洲搬个板凳到他旁边坐下,扫眼棚子后面还睡着老乡和下属们,放低声音,“让你失魂落魄整夜对象,不给介绍下?”
纪驰不说话,抬头淡淡看张洲眼。
这眼给张洲看明白,满脸不可思议:“去!不是吧?”
他又把板凳往纪驰那边挪点,肩碰着肩,小声问:“他就是你大学时钱包里放照片那人啊?”说完他又嘟囔句,“瞧着也不像人儿啊。”
决心似转身:“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好好睡觉,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工作上事情明天还需要你们去协调。但必须得进去。”
雨水很快把夏安远脸浇湿,他指尖从容城出发起就没来由哆嗦被黑夜隐没,他咳嗽声:“你们别管,出任何事情,自己负责,赶紧回去吧。”
“夏先生……”
“夏先生!”
“这样!”夏安远对交警说,“同志,也参加志愿搜救工作!叫夏安远,二十七岁,曾有过年白云搜救队工作经验,参加过数次山林搜救和抗洪抢险,你们现在定缺人手,特别是缺这种有经验搜救人员!人命关天,让进去吧!保证负责自己安全,也保证可以帮得上你们忙,绝不会给大家添乱!”喘息将水不住地往肺里汲,他忍呛忍得胸腔钝痛,往前扑步,抓住交警衣袖,“同志?同志!让进去吧,有用!”
纪驰把视线投到棚子外面去,清晨拂晓,云销雨霁,山轮廓渐渐被微光勾勒出来,他们所在这半山腰风景也缓缓清晰起来。
“你担心什嘛,”张洲是S省本地人,平时放松下来说话时候还带点本地口音,“人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睡得舒舒服服,咱们可是死里逃生整夜都没个消停,你不担心担心你自己,担心人家做什。”
“你看看咱们,前头塌方堵路,后头又被泥石流追着跑,能被这老乡救把那真算得上走狗屎运,要不然呐咱们命全都得搭这。”张洲想想都觉得好笑,“你说咱们也都是高等教育出身,怎这种时候就想不起来要往两边山腰上跑,那时候到底想什呢,个个都傻不愣登。”
纪驰从小桌子上摸来老乡烟点上,是包云烟,劲儿大,十足提神:“是你傻,不是。”
“行行行,是傻,傻行吧,”张洲也抽支烟出来咬在嘴里,“你看看咱们,来这山里走遭,管他什身份、开什好车、”他抖抖自己和纪驰沾满泥浆高级西装,“穿什衣服、抽什好烟,全他娘泡汤,全他娘打回原形,浑身加起来还不如个老乡个遮风挡雨
雨终于彻底停下来。
听不见雨声,纪驰就走出临时搭出来这个挡风塑料棚,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
“没用,”张洲撑着快被压塌棚子,将雨水顶出去,“多半啊是信号塔出问题,得等人来整修。”
纪驰看着手机愣会儿,把它收起来,坐回老乡家小板凳上去,问张洲,“几点?”
张洲瞥眼手表:“六点多,天快亮。”说着说着他又觉得不对,“您不是有手表呢,看忙着还来问啊,被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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