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远怔怔
他像任南所说那样,闭上眼睛,要好好睡觉。意识沉浮在这种最安静最黑暗时候,本应该进入到梦里,却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在某个临界点开始呼吸困难,像他自己掐住自己喉咙,再拼命用力,肺里面只能汲取到丝缕可怜氧气。
他只能睁开眼,再闭上眼,反复来回好多次,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他看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他根本没有力气睡着。
于是他又爬起来,去阳台上找烟。夜太深,对面窗口没有家开灯,烟雾弥漫在黑暗之中,他能看到任南他家小区中庭,绿化非常好,黑黝黝树丛被夜风刮得摇摇晃晃。
这是几楼?他突然想,这是五楼。
到纪驰。
所以他对任南说,因为做错事。
是做错事才会分手、分手导致他做错事,还是分手本身就是件错事,夏安远没说清。紧跟着他继续说,这是想要结局。
夏安远继续喝那杯对于他而言根本是寡淡无味煮啤酒,任南坐在沙发另边看着他,看着夏安远目光近乎呆滞地垂在虚无中,对这个世界,对身侧人,对他自己,低声重复道:“这是想要结局。”
其实这句话很像魔咒,任南想,是夏安远用来自洗脑和催眠魔咒。
他往前站步。从五楼跳下去会不会立即摔死?他认真地分析,如果是头先着地,概率应该比较大,但中途如果被楼下阳台棚和树杈阻住,只是断手断脚瘫痪掉也有可能,得找好方位控制身体跳下去力度才行。
夏安远很着迷地看着楼下树和草坪,真开始研究角度。他感觉楼下忽然变得对他极具吸引力,就像那天夜里在赵钦车上,他对自己说,可以跳下去,跳楼比跳车还要稳妥点,“砰”声砸下去,切就可以结束,他就能睡得着觉,什痛苦也没有。
他又往前走步,把窗户打开点,头探出去看,外面果然风吹得很大,他从里面嗅到解脱和自由气息。
不过要是没死成怎办?
他又犹豫。没死成就得治他骨折或者半身不遂,他没那多钱治,到时候连想再跳楼次也没有能力。而且这是别人家,不是自己地方,自己要是从这死,岂不是会影响到房价,这房子也变成凶宅?到时候找谁来负责呢,夏丽吗?夏丽也没那多钱赔给人家。
“是吗,”任南只是问他,“远哥,这真是你想要结局吗。”
他把最后那点啤酒喝完,杯子空下来,今晚交谈要到结束时候,再深入,效果也许会适得其反。任南没有非要让夏安远给他个答案,起身收拾完东西,他给夏安远拿来套新睡衣,打算睡觉之前突然说起另外件事。
关于纪驰和他从前拍那些照片事,包括当时纪驰说那些话。他没给当时纪驰和现在夏安远做出什评价建议,回房间之前按把夏安远肩膀,当年那个愣头青好像已经长大成熟好多,而夏安远却仍然停留在原地,仍然像落日样往黑暗地平线缓缓沉下去。
“没别意思,就是感觉这种小事儿没必要不告诉你。”他说,“远哥,好好睡觉吧。”
次卧床是铺好,夏安远躺进去,闻到陌生洗涤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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