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绿毛手作喇叭状伏在沈则鸣耳边悄声说，“您很久没换发型
吧？
呀刚从店长腰包里顺两张优惠券，您要是在这儿染头发，给您打八五折！”
沈则鸣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确实很久没换过发型，上
次换发型还是八年前。祁景琛走后，沈则鸣就剪短头发，再也不穿白衬衫。
第二年，全寝室起喝酒，沈则鸣也跟着喝。
半醉半醒间，意识沉沦，他仿佛回到高中那间老旧
器材室，十七岁祁景琛把他圈在怀里亲，事后撸狗似按着他脑袋通乱揉，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小六新发型好看，白衬衫也好看。”
梦里痛意尖锐刺骨，酒醒之后，沈则鸣解开被他锁两年私密相册，翻出张自己旧照片，要理发师按着照片剪头发。
沈则鸣坐在外头矮凳上，盯着左手无名指走神，出门时穿那件衬衫方才换成件款式简单白T。
他从洗手间出来，蔡薇就脸惊奇地盯着他看，“你、你眼睛怎
这红？发生什事？”
沈则鸣知道刚和祁景琛厮混过自己有多狼狈不堪，他抿抿唇，侧过身向蔡薇展示后背潮湿片衬衫，“在厕所摔跤。”
蔡薇惊讶地撇撇嘴，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没说什，当即催促沈则鸣去附近男装店买衣服更换。
五分钟后，蔡薇从试衣间出来，问沈则鸣好不好看。沈则鸣抬眸上下打量，点头说好看。蔡薇腼腆地笑笑，在店员怂恿下付款。
套装工作人员走在前面带路，后头跟着群手握气球小朋友。
有个小胖墩经过祁景琛旁边时候，脚步踉跄朝他摔来。祁景琛无动于衷地看他眼，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胖墩屁股摔在他眼前。
小孩吓懵，抬头愣愣瞅着祁景琛，开始放声大哭。周骁哎声，连忙蹲下身哄人。
胖墩家长就在附近，听见哭声，面赶来抱走孩子，面向周骁道谢，临走前不忘瞪眼祁景琛。
人走之后，周骁抬起头，瞥见祁景琛神色漠然地站在旁边围观，不满道：“小爸，你也太没同情心吧，人孩子就摔在你跟前，你都不知道扶把。”
然后他八年没有换过发型。
但人总是会变，十年过去，二十七岁祁景琛漫不经心地勾勾唇，讥讽他毫无长进
从服装店出来，蔡薇又拉着沈则鸣去隔壁理发店，让沈则鸣陪她做头发。
等待过程中，个头顶绿毛理发师蹭到沈则鸣旁边坐下，讨好笑道：“帅哥，染个头发呗。”
沈则鸣没什表情地拒绝。
不知道为什，绿毛执着得很。见沈则鸣扭头不理他，自觉蹲到另侧，嬉皮笑脸道：“染呗，你发质多好啊。这是咱店里新出浅灰色。你皮肤这白，人长得又好看，染回头率肯定超高！”
沈则鸣不耐烦地皱眉，“不染。”
祁景琛淡淡瞥他眼，“与无关。”
周骁喉头哽，又听到祁景琛说：“沈老师摔跤，扶。”
“啊？”周骁不解，“所以沈老师跟你有关系？”
祁景琛没出声，缓步走在前面。过几秒，他突然回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表情难以捉摸，“他当然跟有关系。”
商场五楼转角服装店，蔡薇看上件粉色连衣裙，店员带她去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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