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忱笔直地向前方奔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那只毛茸茸
玩具熊从少年肩头探出脑袋，塑料制成黑色圆眼睛里，映照出顾禹哲凝望目光。
少年身影在昏黄路灯下拖出
道极长极深影子，顾禹哲想要踩住那道影子，可影子还是缓慢、坚定、毫不留恋，从他皮鞋下溜走
。
这个绿灯有些短，姜乐忱快跑几步，跑到气喘吁吁。让他如此辛苦元凶，就是怀里那
顾禹哲：“……”
确实如此，顾禹哲被他看透。
顾禹哲是个铁面无私、在工作中相当严苛领导，不知有多少员工在背后骂他没有人情味。但这
没有人情味他，却在小姜面前次又次退让。
“现在看来，
当初真不应该收购你们前公司。”顾禹哲自嘲道，“舍不得雪藏你，还要看你每天在面前乱晃。”
“你怎能雪藏啊？”姜乐忱委屈极，“你找遍内娱，都找不到像样高学历爱豆！可是你活招牌，颗万古长青小摇钱树！”
是不是现在要叩谢龙恩啊？”姜乐忱歪歪头，怀中毛绒熊实在太沉，沉坠手，“如果——是说如果啊，如果接下这张房卡，那明天们会是什关系呢？”
顾禹哲短暂地愣下。
姜乐忱自问自答：“——明天们，什关系都不会有。因为你是经纪人，而是你旗下无数艺人之，即使刨除们性别，这也是桩丑闻。”
“为你职业生涯考虑，确实不会大范围公开。”顾禹哲沉着应对，“但是，会带你去见朋友、家人，不会隐瞒。”
“不，老板你搞错啦，重点不是这个。”姜乐忱摇摇头，“你有没有看过那个饲养员与丹顶鹤新闻？丹顶鹤是很聪明动物，饲养员偏袒其中只，其他丹顶鹤嫉妒极，就会起欺负被偏爱那只。那只丹顶鹤很委屈，它不停围着饲养员转，向他跳求偶舞，但饲养员不能给它任何回应——它忘，它根本不是人类，它和他是截然不同两个物种。”
顾禹哲想，他倒宁可姜乐忱傻些。
恰在此时，通往前方绿灯亮。
“老板，你不用送，继续往前走啦。”姜乐忱抬手指向前方，“明天早上九点二十开机仪式，六点就要起来上妆，要早点回去休息。您也早点睡，明天片场见，晚安哦。”
说完，他不等顾禹哲回答，就抱着那只硕大玩具熊，向着马路对面跑去。
夜已经很深，这个偏僻路口除他们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不仅如此。人类把《丹顶鹤爱上人类饲养员》故事做成新闻，放到网上让更多人类观看，所有人类都把这件事当成个有趣笑话。
姜乐忱望着顾禹哲，轻声道：“老板，想你真是醉，你把错当成丹顶鹤啦。”
丹顶鹤很好，优雅，聪明，翅膀轻盈，可以乘风而起，晴空鹤排云上。但姜乐忱对天空没那向往，他还是想脚踏实地，当只快乐小型哺乳动物。
顾禹哲问：“姜乐忱，你现在拒绝，就不怕翻脸吗？明天你剧就要开机，虽然签合同，但是想换人还是能换人。”
“不怕，”姜乐忱耸耸肩，“因为你不是这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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