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太听到这里,声音徒然凌厉:“那女先生是想说,宜宁命就不是人命?”
顾女先生有些忐忑不安,罗老太太平日看着温和人,说起人来可是半点不留情面。目光带着威严,看得人冷汗都要下来。她被这吓,立刻道:“七小姐
她和罗宜秀大眼看小眼。罗宜秀才说:“宜宁病,罗宜怜被罚,都来不。”
顾女先生皱皱眉,正要说什。角门却被打开,徐妈妈扶着罗老太太走进来。罗老太太两个儿子都是进士,为人又最是和善,每年都给保定寺庙捐上千两善款,在保定很受人崇敬。
顾女先生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迎罗老太太坐下,问道:“老夫人怎有空过来?便是有事吩咐声,去见您就是。”
罗老太太含笑喝口茶,慢悠悠地说:“这怎合规矩呢,是为那不成器孙女来。”
孙女?罗老太太这多孙女,究竟指是哪个?
子走后,罗老太太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这下可是学聪明。”罗老太太笑着说,“知道以退为进。”
罗老太太知道她心思,却点都不怪她。宜宁心里软和得不行,老太太生看尽人事,到古稀之年,唯宠溺纵容着,也就是这个孙女。
宜宁笑笑,抓住罗老太太胳膊说:“祖母,这次可多亏三哥,不然病在那里也没有人理会。”
罗老太太绷着脸道:“就是他不来,雪枝也要去寻你。”
没等顾女先生问,罗老太太就继续说:“那孙女昨日病重,劝她不要来进学,她偏要来。说是女先生不见她去进学会怪罪她。宜宁平日脾性,bao躁,却对女先生格外忍让,那是教她要尊师重道。跟她说,女先生最是明理,罚你总归是有道理,你听着就是。宜宁后来就从来都不抱怨你。”
顾女先生笑容僵。
罗老太太却继续说:“昨天她实在不舒服,叫丫头在旁倒个热茶。听说女先生不依不饶,非要让丫头出去,宜宁也没有说什,便让那丫头出去。但是女先生还要罚她抄书,以至昏倒,被抱回那里……看到实在是心疼极。平日教她尊师重道,说女先生说话总是有道理。”
“但是现实却让老婆子无话可说。都羞愧自己劝过她那些话。恪守规矩,这就叫有道理?那倒是想问问女先生。若是你路过户人家,看到里面起火却无人救火,孩子在里面都要被烧死。这时候该不该恪守规矩?你是任由孩子被烧死在里面,还是撬门进去救人呢?”
顾女先生有些愣住,随即脸色发红:“自然……自然是救人,但那毕竟是人命啊。”
宜宁只管可怜兮兮地看着罗老太太,老太太终于噗嗤笑,摆摆手:“罢罢,你想怎样?”
“以后们还是对三哥好些吧。”宜宁想想说。
罗老太太把小小孙女抱在怀里,叹口气:“……都随你。”
正如徐妈妈所说,她若是真想保着宜宁,就应该对罗慎远好些。日后罗慎远,必定不会不管宜宁。第二天顾女先生再去上课,发现自己学生从四个变三个,又在夜之间变成个。
她觉得奇怪,就算是罗宜宁不来,向恪守规矩罗宜怜又怎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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