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站起来,屈身道:“三少爷,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您说什都是无法改变。”
罗慎远没有说什,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罗成章离去方向。
寒衣节今天夜晚格外阴寒。罗宜宁觉得出门时候穿得有些单薄,总不见罗慎远回来,居然让她等这久。她抬起头,想让雪枝给她拿件披风来。刚想喊她,就到雪枝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罗宜宁从未在雪枝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雪枝向都是处事不惊。
她招手让雪枝进来,笑着问她:“怎?把们雪枝吓成这样,可是舍不得出嫁?”
就站在对面,脸上带着她惯常有微笑,正看着他。好像在冰冷地嘲笑他。
嘲笑他把个野种当自己孩子,当成个嫡出小姐看待。
这个*妇!他要把她请出祠堂,从族谱里除名。她居然死都不安生,都要让他蒙羞!
“父亲是为宜宁生气,那必然要听听。”罗慎远淡淡地道,“此事不能张扬。孙大人早就说,他与顾大人起给您上调任折子,您半年之内或将升任。若是这个时候闹出这件事,那罗家与顾家之间裂隙必然无法弥补。且宜宁被牵连,那远在京中长姐也会被人诟病,长姐如今在定北侯府地位稳固,这样来长姐在定北侯府必然无法呆下去。再者两月之后,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试,您还打算让求娶孙小姐,要是孙大人家知道此事,又会怎想。”
乔姨娘听忍不住握紧手帕,罗慎远果然不愧是北直隶解元!他这番话精彩漂亮,处处都是罗成章死穴。
雪枝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宜宁。她这样好看,少女娇憨,甚至还有些孩子天真。她想起刚才听到话,慢慢地半蹲下来,握住宜宁手,那双手这细小,手背甚至还有浅浅小窝。她看得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埋在宜宁膝头哭起来。
她姐儿还这小这软,怎能经受得住风雨。
这吃人罗家,会因此把她撕成碎片。
宜宁有些惊讶,连忙扶她起来安慰。雪枝是她房里大丫头,谁都会失态,但绝不会出现在她身上。这究竟是怎?
雪枝知道自己不应该哭,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到刚才小丫头跟她说话,她就觉得阵阵发寒。她终于还是擦干眼泪,抬起头捧住宜宁脸:
罗成章也知道他不该愤怒,他该从长计议。但是这种屈辱谁能忍得住!虽然儿子罗慎远说都很对,但他决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他不可能忍得下这种事。
“就算不能外传,罗宜宁也决不能再是嫡出小姐身份。”罗成章阴沉地道,“你不必再说,但以后二房人都该知道。谁才是正经小姐,”他看向旁伺候丫头,“去把她们都给叫过来,要把这事说清楚!”
罗慎远平静地道:“父亲,宜宁在那里。今日寒衣节祭祖大家都累,且大房那边还有外家在,您不如明日再说把。”
罗成章听冷冷地看着儿子,他知道罗慎远向护着这个妹妹,他也乐于看到他们兄妹和睦。但现在罗宜宁已经不是他女儿,他对此只觉得厌烦:“半个时辰,把他们都带过来。不用叫太太,她现在有孕在身恐动胎气。”
罗成章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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