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叫起来吧,”魏老太太听就说,“还没跟她说过宜宁事,倒也该让她见见妹妹。”
宋妈妈听便应喏去吩咐。
嘚嘚马蹄声随着扬起阵雪尘,宜宁闻到股熟悉味道。
她撩开车帘,天夜马车劳顿,如今京城依稀在前。宽阔石板路,街沿巷闾此时还紧闭着门,有些早茶铺子已经开,热气腾腾汤锅煮着豆浆,便是这豆浆香味。京城靠着玉井胡同这带非常繁华,因玉井胡同大半都是英国公府,再旁槐树胡同里就是宁远侯府。英国公府老国公爷是开国重臣,所以府邸修得又大又气派。后来再分封王公侯爵都没有这气派府邸。
槐树胡同进口就有株槐树,而玉井胡同里原有口古井,煮豆浆小贩从这井里取水,煮出来豆浆又香又甜。这些记忆中场景本像蒙灰尘样,如今却非常鲜明热闹。宜宁看着微有些出神,真是没想到,她有天会这样回来。
昨夜下过雪,英国公府里银装素裹。
魏老太太住静安堂外,几个婆子正在扫台阶上雪。大雪下过之后就是晴朗天气,日头升高高,呵口气都是白雾。
屋内地龙烧得暖和,宋妈妈扶魏老太太坐在罗汉床边,丫头端盏血燕半跪着放下来,另有婆子轻手轻脚地把房里梅花换新。
魏老太太又拿起那封信,前几天她已经看过,但忍不住还是想打开再看看。
老太太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老来气质也是端然出众,戴翡翠镶嵌眉勒,万字不断头檀色缂丝褙子,头发梳得规规整整。封信来来回回地读好多遍,越读就越生气:“……他也真是糊涂,亲生女儿也能给忘在外面,还叫过这久苦日子!”
“小姐,仔细外头风冷伤着您。”魏凌派给她丫头珍珠轻声说。
宜宁才放下帘子。魏凌指派给她两个丫头,温婉些这个叫珍珠,冷清些个叫玳瑁,说都是从他房里选出来给她。可能是魏老太太确为儿考虑,两个丫头长相出挑。玳瑁还要更胜珍珠筹。珍珠是喜欢管东管西,对伺候宜宁这件事挺热情。玳瑁则没这麻烦,交给她事情就去做,不说她就杵在那里发呆,或者是看着
宋妈妈含笑安慰魏老太太:“您可别急,这不是找回来吗。”
“毕竟是英国公府孩子,怎能叫那人家养着?”魏老太太还是犹气不过,“早该让知道去寻回来!放在身边教养,不知道比那地方好到哪里去。”放在她身边,自然是无比金贵地养,英国公府小姐走出去,那在京城也是无人敢小觑。
“国公爷也是怕您不接受这孩子出身……”宋妈妈是伺候魏老太太老人,说道,“这不去找之前还给您送信吗,看也快要到。”
魏老太太叹口气:“活这大年纪,能有什接不接受。明珠不也是养大,虽不是咱们家孩子,但比正经小姐也不差。更何况还是魏家亲生孙女。”丫头喂她喝勺血燕,魏老太太嫌弃太甜,摇头推拒不喝,问道,“明珠可起来?”
宋妈妈扶魏老太太站起来:“昨个儿跟忠贤伯家小姐玩好会儿,今天可起晚。丫头去叫时候还赖在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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