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却已经抓着她衣角,困倦地睡着。小脑袋靠着她肩膀,呼吸起伏。
宜宁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乖巧,她想把他放下来,却突然听珍珠说:“今日是小世子生母忌日。因忌日和老太太生辰冲撞,府里人从来都不跟庭哥儿说。估计他是从哪里知道,心中不好受才是……”
宜宁突然想起自己刚来那天,他跑进她房里时候,大家簇拥着他,他又骄傲又倔强地看着她。
“他倒也不容易。”宜宁望着庭哥儿酷似魏凌小脸出神。府里张灯结彩地热闹着,却是他生母忌日。而且怕冲撞,还不敢明着告诉他。她接过珍珠递过来迎枕垫在庭哥儿后颈下面,正要放下他时候,却摸到他额头有些发烫。
宜宁被惊到,又伸手试试,确是在发烧。她说这孩子怎会这快睡着,原来是身体不舒服。她连忙回头道:“去把青渠叫起来……再派人去通知父亲和佟妈妈!”
?”
庭哥儿才抬起头,双鹿般眼睛看着她,睫毛又长又浓,看得人心里都要化成水。他说:“她们在看戏,趁她们不注意就跑出来。”
“这怎行。”宜宁拉着他站起来,这孩子怎能这般行事。要是让人发现他不见,岂不是把整个府闹得人仰马翻,今天可是魏老太太寿辰。“送你过去。珍珠,给世子再拿件斗篷过来。”
庭哥儿却避开她,说:“她们跟说……娘亲原来在这里住过。”他继续说,“所以才在这里住着。不记得娘亲是什样子,她们说要是想娘亲就到这里来看看。”
宜宁被他说得怔,觉得他有点可怜。“你想你娘亲?”
庭哥儿跑到她这儿来就算,他平时本来就喜欢到处跑。居然病都没有人发现!他身边丫头婆子也太不像话。
立刻又有丫头去打水进来,宜宁拧帕子给庭哥儿敷在额头上。庭哥儿听着动静就睁开眼睛,只看到她守在自己身边。“有点口渴……好难受,”庭哥儿没有什生气样子,“想喝茶。”
丫头立刻递茶过来,宜宁凑到他嘴边喂他,摸摸他头说:“没事……姐姐在这里。”
庭哥儿靠在她怀里,觉得她手很柔和。和他想象中,娘亲手是差不多。
“你来时候……明珠姐姐跟说,要跟你少玩
“不想她。”庭哥儿抿抿嘴,“都不记得她是什样子,她死时候很小。”
宜宁却也没有再强迫他过去,叫个婆子去房山那边传话。她把庭哥儿拉起来说:“那也不能在这里坐着。”
她牵着庭哥儿进内室,内室里烧着暖和地龙,还熏着暖和松香。松枝又很快灌汤婆子过来。宜宁摸到庭哥儿身上冰凉凉,便把旁边床被褥摊开给他盖上,紧紧地掖掖被角,把他脚也裹在里面。当她抬起头时候,发现庭哥儿看着她。
他迟疑下说:“要是……叫你声姐姐话,你能抱抱吗?”
宜宁听得心里酸酸,伸手就把小小孩子抱在怀里。庭哥儿先有些不习惯,但渐渐就软和下来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宜宁抱着他问:“庭哥儿,会儿晚上再带你过去吧,不然叫你乳母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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