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伤寒,她开始头晕发胀,没有胃口,也尝不出味道来。但她不能不吃东西,宜宁勉强把小半个红薯咽下去,倒是热腾腾绵软,比没得吃好。
宜宁正吃到半,突然听到门口有马车声。
她连头都没抬,那白玉般后颈上,就看得到刚才血痕。虽然困倦又浑身难受,但还是保持着基本警惕,不敢入睡。毕竟道衍刚才可是想杀她。
道衍又坐下念经,既然她不领情他也当没说过。
宜宁听还是《心经》,打个哈欠,强打精神起来。
她往隔扇外看,马儿自己缩到庙里窝着去。大雨已经小很多。刚下雨山上全是雾,只看得清楚远处昏黑峦影。也不知道罗慎远离开没有,她什时候能走……她想立刻回到罗府去,回去熟悉家里。能带给她温暖和依恋家。
但她又想起陆嘉学说话。只要她还是罗慎远妻子,他就不会放过罗家。
更是要遭罪。没得丫头伺候总是要自己动手。何况衣服湿透连换洗都没有,黏糊地贴在身上,又冰冷又湿重,她想升火烤烤自己,至少能够暖和些。
道衍见她提桶,就道:“外面大雨。要是出什事,还得去救你,不要动。”
他不同意,宜宁只能放下桶,身上寒意越重。
他见此才缓缓闭上眼,盘坐在炕床上,又继续诵经数佛珠。
宜宁过会儿又试图点炉子,深秋下雨真太冷,又是在山上,比平日还要冷许多,她只穿件潞稠藏青色褙子还湿透。她知道怎点火,明明划就着,现在因为头晕脑胀浑身发软,力气太小,火石擦得手疼都点不着。
宜宁靠着圈椅,有种迷茫而悲伤情绪笼罩着她。也许是因为大雨倾盆夜晚,也许是因为太冷,屋内道衍似乎连句话也不想与她多说,黑夜寂静无声。要是罗慎远没有找过来,岂不是要在这山里过夜?她浑身又湿又冷,在这里过夜明日绝对高烧不止。
天色完全黑下来,山里夜更冷,宜宁就把隔扇关。
道衍又收佛珠出去趟,回来时候,手里拿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红薯,扔进火炉中。立刻发出噼啪声响。
“你晚饭只得这个吃,山上野生。”
宜宁本以为她不饿,但等到炉子里飘来烤红薯热气腾腾香味时,她还是很想吃。掏出来时候还很烫,这巴掌大个,她剥开之后还分半给道衍,他倒也没有拒绝,想必山上确食物难得。
道衍大师把她带进来之后几乎就不理她。
会儿他可能终于看不下去,双戴着佛珠手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火石,摩擦几下点燃引火纸,再放进去点燃木炭。
这下屋内就暖和起来,总算不是刺骨寒冷。宜宁也没有坐炕床,就坐在圈椅上抱作团,下巴搁在膝盖上,让火力尽快把她烤干。罗慎远这个师兄虽然开始想杀她,但这时候总要处好关系。她想知道道衍跟罗慎远关系,就跟道衍说话:“大师,你和三哥同门师兄弟,可是从他小时候开始?”
“贫僧第次见到他时候,他已经十岁。”道衍淡淡说,“你到炕床来坐,坐圈椅。”
“无妨……您睡炕床就是。”宜宁觉得坐在圈椅上更能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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