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回去。
她偶然看到程琅公文,知道徐渭出事。这世徐渭倒台得更早,徐渭出事,三哥不会救,随后就是朝堂腥风血雨……不管怎说,这个时候她都要回去。她能帮着拿主意,再怎说她也经历过这些事。
罗宜宁起身打开隔扇,用斗篷和衣裳裹个人形躺在被褥里。她前两日发现窗户虽然被削死,但是削得很松,她可以用簪子把楔子撬开。而从后面夹道过去是厨房,厨房有道后门常有车往来,运食材进来时候,这道窄小门大约会有半刻钟开放时间。在外逡巡卫兵并不是不走动。趁着他们走动空隙,可以摸出去。
她已经想好条新路子。同时这次她准备得充分多,打个点心包裹放在身上,还有些素银簪子。至于那些她惯常用首饰,不是赤金就是嵌宝石,她拿出去
会儿丫头端晚补汤来,是鸽肚猪蹄汤,白豆炖得烂烂,撒些葱花在上面,切几片薄薄火腿起煮。乳白色汤非常香,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但是罗宜宁天都要喝两碗各色补汤,她看到就黑脸。
汤碗放在桌上宜宁久久地没有动,程琅就看着她,罗宜宁就道:“怎,喝不下。”
“你得喝,你太瘦。”程琅语气温和,亲手拿勺给她乘碗,放到她面前。“喝吧。”
就这小半个月功夫,宜宁就被逼得下巴都圆润些。这几日食欲有所恢复,反而吃得多。上次大碗炖牛腩也吃。
罗宜宁现在对程琅完全是敌视态度,她侧头对旁边丫头说:“桂香,要午睡。”
搂着孩子训斥,孩子做着鬼脸。熙熙攘攘,街市比平时热闹倍。
但是她在何处呢?她日不在,心中焦躁日不能平息。
也许等她回来时候,他已经因为焦躁变成个很可怕样子,她会害怕。
若是再找不回她,他真要控制不住。
*
“太太,您还没有吃饭……”被叫到丫头有点不知所措。
“要睡,留着醒吃吧。”罗宜宁裹斗篷往内室走,把程琅个人留在次间里。
程琅有些无奈,他轻轻叹口气:“得喝啊……”毕竟肚子里有个孩子要长大,她才那丁点大,不喝些大补东西怎能行呢。把汤交给丫头叫她搁蒸笼里蒸着,罗宜宁什时候醒什时候喝。
内室里罗宜宁睁开眼,她发现其实程琅在这里时候,守卫反倒是最松懈。
婆子倚着门框打瞌睡,屋内又暖,熏得人昏昏欲睡。
自上次之后,罗宜宁周围多两个膀大腰圆贴身丫头,个个都能顶青渠力气。
她也不能再出门,每日困在都护府中,程琅每日来看她。陪她看书下棋,其实只有他在看书以及下棋,罗宜宁只是盯着窗外看。大同比京城干燥,偶起沙风,院门口贴对联,院子内挂着许多灯笼,似乎快过年吧。
“你不用回去吗?”罗宜宁问他。
程琅翻过书:“到大同是公差,暂不用走。”何况跟她呆在起很舒服,他几乎是沉溺于这种生活。若是当年罗慎远没有插手,也许她就嫁给他,两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她不待见他,但是他能完全忽视这点。
罗宜宁嘴角扯,又不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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